“怎么了?”吴金星看见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呵呵,不过是又有阴招罢了。”邓薇轻笑两声,但是声音却无比冰冷,“我要暂时离开长安一段时间。”
“啊?”吴金星顿时傻了,“你走了,我们怎么办?你不在,我们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月樱立刻把刚才摔到一边的东西捡起来:“果然,我还是趁早跑路吧。连你这种遗千年的祸害都遭不住,我岂不是必死无疑?”
“不必担心,”邓薇不紧不慢,“恰逢大考将至,天贵会也有一位后起之秀马上抵达长安,接下来由她接手即可。虽然她可能难以横扫诸敌,但是固守优势尚且不是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吴金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要不然他可能也要考虑跑路了……
“总之,”邓薇继续道,“各司其职,尽分内之责,则一切可安。那位后起之秀明天会过来跟你们交接。”
说完,她步履匆匆的走了,很快消失在两人的视线尽头。
“唉。”吴金星叹了一口气,“这破事可真多啊。怎么每个人都在针对我?”
陈月樱顿时没好气:“被你拉上这条贼船,我还没说话呢。”
吴金星不禁有些好奇:“那你怎么不跑?现在跑还来得及。”
顿时陈月樱挺起胸膛,大义凛然的表情顿时浮现:“这不是为了你吗?若是我走了,你怎么办?没有我,你独自面对这狂风暴雨,我良心难安啊。想当年,你……”
“停停停,打住。”吴金星对此不为所动,“给我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啊,你相信我……”看到吴金星依旧面无表情,陈月樱才干咳两声,“好吧,实际原因是因为你这里有钱赚。反正出事了,大不了我易容一跑,怎么也抓不到我。”
“……既然如此。刚才邓薇给你加钱,你为什么拒绝?”
“这不废话吗?一分钱一分货啊,拿得钱越多,要付出得也就越多。她给那么多,明摆着是要买我的命啊!我还没活够,钱也还没花完呢!”
吴金星沉吟了几秒:“所以你拿的钱足够少,你就相当于一个蠢货。”
“你给老娘好好说话,信不信老娘这就半途撂挑子走人?”
……
只是,第二天,还没把这位后起之秀盼来,倒是麻烦先一步赶来了。
“退钱!”有一伙人突然冲进来,用大嗓门嚷嚷着,“你们这里卖的都是些什么低劣货色,退钱!我们要退钱!”
“怎么回事?”吴金星头疼地被陈月樱拉过来应付这个场面,“把话说清楚。”
那伙人拿出一堆破烂碎裂的锅法器,怒气冲冲地指着吴金星的鼻子:“你的锅法器,就这破质量,一碰就碎,一用就坏,也好意思在这里招摇撞骗?”
“退钱!”有人在其中大喊,“你今天要是不退钱,我们就跟你在这里耗着,你生意也别做了,让全天下都知道你这个江湖骗子!”
那些几乎变成破铜烂铁的锅法器,吴金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无比明显的人为破坏痕迹,甚至几乎毫不掩饰。
“这些锅法器,明明是你们自己强行损坏,故意来找茬?”吴金星面色有些阴沉。
“什么叫故意损坏?”其中有一个人像是被突然引爆了一样,顿时暴跳如雷,“这些都是在我们与人激斗时被一下击溃的,甚至差点要了我们的命!你还要赔医药费!”
“对!赔医药费!赔医药费!”其余人立刻大声附和,声浪滚滚,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气势澎湃。
“妈的。”吴金星低声暗骂一句。
陈月樱也悄悄凑过来,低声道:“要不你把他们都杀了吧。这样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
“这样麻烦只会更多。”
忽然间,就在声浪的缝隙间,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忽然传了进来:“呀,今天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热闹?”
所有人顿时回头一望,却见一名窈窕的白衣女子,手摇一把折扇,风流而来。
别人或许不认识,但是陈月樱和吴金星却认识。
“诶,这人我有印象。”陈月樱低声道,“以前在贵虹州的时候,她就很有名,好像是个什么……大才女?诶,她叫什么来着?”
“她叫潘善婷。”吴金星脸上写满了意外的神色,“可是她怎么会……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她就是邓薇所说,派过来的后起之秀。”
两人嘀咕间,那群闹事的人已经开始试图劝退潘善婷:“姑娘,听我一句劝,别看这里名气大,实际上卖的都是假货,千万不要吃亏上当了!”
“哦,竟然如此吗?”潘善婷摇扇子的速度渐渐慢了,“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接着她缓步走过来,仔细看那些破烂的锅法器,顿时发出嫌恶的啧啧声:“这些法器,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吗?竟然如此低劣?”
“就是!”有不少人趁机附和起来,“退钱!快退钱!”
“诶,等等,好像不太对……”突然间,邓薇话锋一转,周遭的声音顿时安静了,“我听说,长安城内,除了潘新究道堂之外,还有好几处炼器堂都有锅法器卖,你们如何确定这些锅法器,就是潘新究道堂的呢?”
“那还用问吗?”有人立刻大声喝道,“这锅法器我就是亲自在这里买的,这点岂能有误?”
“不不不,我是说,万一这锅法器在你手中,让人掉包了呢?”邓薇有条有理,不紧不慢,“你的锅法器,被趁不注意之时,被人换成了假货,而你还不自知。”
“这……你凭什么……”
“那么你又凭什么认为这锅法器,是潘新究道堂当时卖给你的那一口锅呢?”邓薇拿起一块残片仔细看了看,“上面也没写是潘新究道堂出品啊。”
此话一出,就连附近不少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看起自己刚购买的锅法器来。
“哦,真的没有任何标记。”
“等等,不对,我这个有啊,上面刻着‘锅王’二字。”
“诶,我的怎么没有?”
“我的也有,你们怎么没有?”
……
很快,声音都小了下去,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吴金星身上。
“咳咳,”他先是清了清嗓子,“其实,‘锅王’二字,只有尊享版锅法器所独有,算是作为尊享版锅法器的象征,彰显高贵与不同。”
潘善婷转头看回这一伙闹事的人:“这么说来,你们买的也不是尊享版锅法器,上面更无‘锅王’二字刻印,又凭什么指认这是潘新究道堂的锅,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其他炼器堂买的锅,想来这里讹诈。”
“你……”顿时有不少人被气到哽住,其中有一人忽然站出来,“嗤,你是这里的托吧,别装一副大义凛然,你这副假惺惺的道貌岸然,令人作呕!”
“随便你怎么认为,”潘善婷手中的折扇重新摇起,卷来微风撩起发梢,“反正我就一纯路人,这把火再怎么样也烧不到我身上。”
“更何况,”她顿了顿,补充说道,“你们真若僵持不下,何不直接报给官府,诉讼了事,岂不妙哉?”
“臭女人,少管闲事,给我老子一边去!”有人直接冲着潘善婷怒吼,“你再多逼逼叨,小心老子一拳揍死你。”
逼人的气场压迫而来,但是潘善婷却不为所动,继续缓缓道:“不用急,进来之前我已经让人知会官府了,想必官府马上就到,事情一定会圆满解决。”
几乎是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官兵的喝声:“光天化日之下,何人敢在此闹事?无关闲杂人员,速速退避!”
听闻此声,前来闹事的人脸色皆是一沉,但是惊慌未定,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官兵已经闯入潘新究道堂,将他们团团围住。
领头的官兵毫不客气地大声质问:“就是你们在这里闹事是吧?”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
“有什么话回去,审你们的时候再说,”然而官兵根本听都不听,大手一挥,“统统给我带回去!”
“喂,等等,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很快,在一阵吵杂纷乱之中,一大片人就这么乌泱泱地撤了,留下懵逼的吴金星和陈月樱,以及气定神闲的潘善婷。
“自己的力量不行,就要学会借势。”潘善婷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随手拿起纸笔,写下“货既出柜,概不负责”八个大字,又随手张贴在墙上。
“好久不见。不过,你怎么会来?”吴金星不禁有些好奇。
“一方面,上级有令,让我守住此地。另一方面,前来长安大考罢了。你不会把大考忘了吧?”
“咳咳,怎么可能?这等大事,一定铭记于心上。”
潘善婷扭头看了一眼旁边似笑非笑,想笑又不敢笑的陈月樱,轻笑一声,转而换了一个话题:“初来乍到,能告诉我一下目前的详细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