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王?”张清云倒吸一口凉气,眼神一凝,“莫非就是前段时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为非作歹的锅王?”
“不错,”余长老沉重的点了点头,“而此次斗药之中,你还另有任务。”
“他既是药师,毕竟对药术痴迷。斗药过程中,你须得展现出我济世门冠绝的药术,以吸引他加入济世门。”
“若成,吸纳了这么一个天才,舵主定当对你另眼相看。不仅是你未来的路更宽敞一些,也为我民杏堂争一口气。”
“还有此子身上绝对有不少钱。若是需要,你可以打赌的方式捞一笔。”
“多谢余长老恩赐机会。”张清云拱手一拜,“弟子先去准备了。”
……
一柱香的时间转瞬而过,一个简易的高台已经在济世门外筑起。
高台上的两边摆放了一堆一模一样的药材,而高台下则人山人海,呼闹声一浪高过一浪。
见香燃尽成灰,吴金星纵身一跃,飞上高台,高喝道:“济世门与我斗药之人何在?”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比他年长一岁,面带自信微笑的少年从另一侧缓步走上来。
他谦谦一笑,“在下济世门民杏堂大师兄张清云,请多指教。”
他话刚说完就完台下一片惊呼。
“是张清云!没想到是张清云来斗药!”
“呀。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切,哪有什么好戏肯定是一边倒的局面,估计半个回合,他就赢了。”
“是啊,张医师不仅人心善,医术也极为高超,经验丰富,怎么可能会输呢?”
……
“在下吴金星,特来领教济世门冠绝之药术。”吴金星一抱拳,随即问道:
“我见阁下体内并无灵气流转,但却能胜任大师兄一位,且一出场便引得众人喝彩,无数敢问这是为何?”
张清云谦和的笑了笑,谦虚道:“在下不才,只是苦学多年,对药术略微精通一二。在仁心堂救疾多年,这才有如此名誉。”
“阁下谦让了。非修士却能有这般美名,绝非普通之士所能达到。”吴金星嘴上客套着,内心一阵暗喜。
[太好了!看来那老医师果然没骗我,派了这一代中最杰出的弟子。这种人才配成为我的垫脚石嘛。]
“你既然是来与我斗药的,便以正事为主吧,”张清云主动结束了客套话,但话锋突然一转,
“不过光是斗药似乎有些乏味,我们不如再加点赌注如何?你看10个钻币怎么样?”
“好啊,”吴金星的眼睛更加明亮了。
[没想到,他不仅要成为我的垫脚石,居然还要顺手送我钱。啊,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面对眼前这个对手充满感激地目光,张清云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这家伙即将被我拐进济世门,还被我顺走10个钻币,结果还充满感激……嗯,余长老说的不错,这人脑子果然有问题。”
他从囊中掏出十个钻币放在高台上,向台下的众人道:“这10个钻币在这里,还请在场的各位做个见证。”
这10钻币,是余长老借他的。不过他对自己充满信心,这10钻币不仅不会输掉,反倒还会赢回10钻币。
吴金星见状,也取出10钻币放在高台中央。
“吴兄台,来者是客,你先请吧。”张清云优雅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先?你确定?”吴金星面露狐疑之色。
要知道,在斗药中,先后手顺序可是极为重要的。
不少时候,一个先发制人往往直接取得胜利,尤其是对于善毒不善医的药师更是如此。
“哈哈,话已出口,我难道还会反悔不成?请吧。”张清云嘴上客气,但眼底流露出的不屑却暴露了他对吴金星的轻蔑。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半回合就输了,可别赖我。”
吴金星才不管什么轻蔑不轻蔑的,哪有便宜不占的道理。
“噗嗤!他刚才说什么?是不是我听错了?”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他竟然说要让张医师半回合输掉,就凭他练的毒?这世上还没有张医师不会解的毒呢。”
“大家可以收拾东西准备走了。这种口气大的人不可能活过一个回合。”
……
吴金星扭头看向身前的一堆药材,深思片刻后,飞速行动起来。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清澈见底,没有丝毫杂念,唯有极致的冷静。
手一抬,数株药材飞起;银光闪,寒光凌空穿梭;锅一现,烈火翻滚味蔓。
手法标准,精确到位,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顿,更没有一丝一毫可挑剔之处。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练药,这已经超出到了艺术的范畴!
台下的噪音愈发声小,最后消失,只留吴金星炼药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即便是同样围观的济世门弟子也都嘴巴张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这炼药的过程,简直比他们还要标准,堪称教科书式炼药过程!
台下不远处,余长老人神情呆滞。他万万想不到,这随随便便跳出来的一个少年居然有如此高的造诣。
“只是这炼药的手法,我为何好像感觉在哪里见过……”
少顷,药成。
一团墨绿色的清液在锅中回荡,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
吴金星取来一个茶杯,酌起少许,轻轻一甩茶杯,凌空而去,落到了张清云身前的桌子上。
“我药已成,还请阁下鉴赏。”
“哦、哦好。”张清云迅速回过神来,眼底的不屑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没想到吴兄台的药术竟与我不相上下,说实话真是让我吃了一惊。”张清云故作波澜不惊,淡定地拿起桌上的茶杯。
“你的手法熟练,动作迅猛,显然平时也没少练习,或许这些已经足以让你成为一名优秀的药师。但是在斗药,上还不够。”
“这毒药……”他轻轻摇了摇茶杯,凑到近前仔细看了看,又嗅了嗅,旋即笑道,
“你这是熔元化清毒吧?嗯,中规中矩,虽然完美,却没有任何特色。你这样可不足以赢我。”
吴金星眨了眨眼,缓缓说道:“阁下是不是认错了?我这明明是浮沉孕气毒。”
“哈哈哈,怎么可能?想要吓我,你还是太嫩了。浮沉孕气毒是黄绿色,不是墨绿色。”
“浮沉孕气毒虽为液体,但其却是通过散发出的毒气来杀人,若真是此毒。我现在早就……”
“扑通。”
张清云突然直直的向后栽去,白沫从嘴角流下,四肢抽搐。
茶杯哐的一声砸落,裂成几瓣,毒液溅在地上,嘶嘶声四起,一个个气泡冒出,很快干涸。
全场鸦雀无声,仿佛时间凝固,只有秋风路过卷来几片枯叶。
“张医师这是怎么了?”
“看样子好像是中毒了……”
“不可能!张医师怎么可能会输!都是假的!这都是假的!”
……
一片哗然。
若一口不稳定的电饭锅,是即将炸锅的前兆。
“哎,都说了是浮沉孕气毒,你怎么就不信呢?”吴金星摇着头上前将20枚钻币收入囊中。
余长老飞速登上高台,用银针在张清云背上数个穴位刺了几下,往他嘴里灌入些许清水,张清云这才悠悠转醒。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但当他视线清明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余长老阴黑的面色。
“赶紧给我起来,济世门的脸都给你丢得一干二净!”张青云迅速爬起,然后向余长老拜倒。
“弟子认罪,请长老责罚。”
“赢回来,将功补过。”余长老怒斥一声转身向台下而去,“否则就别再回来了。”
“吴兄台。”张清云起身,向他拱了拱手,“刚才是我大意了,一时疏忽,没有判断出此乃何毒。不知能否与我在斗一局?”
“没问题,”吴金星豪爽的道,“还赌钱吗?”
张清云面部肌肉一僵,一阵肉痛。
这可是余长老借他的钱。10钻币,这需要他在仁心堂内不吃不喝忙上一两年才能还的上。
张清云一咬牙:“赌,这次赌20钻币,你敢不敢?”
“好啊,”吴金星重新将20钻币拿出来,放到高台中央,“你的钱呢?也拿出来吧。”
“呃……”张清楚脸色忽然凝固,一滴冷汗从他额头滚落。
“不会吧?你不会没钱了吧?”吴金星投来鄙夷的目光。
“连钱都拿不出来,还答应什么赌钱?哎。没想到,堂堂济世门大师兄竟然落魄到这个地步,难道说穷的其实不是你,是整个济世门?那也就难怪了。”
此言一出,附近围观的济世门弟子脸色无一不阴沉下来,看见吴金星的目光中充斥着敌意。
可吴金星才不管这些,他要的只是……
“咻!”一个钱袋被扔上高台里面的钻币散落出来,不多不少,正好20枚。
张清云转头看去,正见余长老收回手。
他转回头,深吸一口气:“我们开始吧。这次轮到我先手。”
“请吧。”吴金星模仿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挂着嬉皮笑脸的表情,看上去欠揍到极点,“记得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因为很可能就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