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阿紫一定要这么认为的话，好像也确实可以这么理解……时韵这张脸很多时候都是能震慑一些东西的。”
“毕竟是主宰，和人类信仰神明一样，主宰对于信使而言也是类似于神明的存在，没事的时候拜一拜什么的……”
“啊，话题扯远了。”小秋叶漠然的看着仍被雕像堵住的走廊，“雕像的位置已经更正了，为什么还没有让开路。”
“不会年久失修坏了吧……”
“如果你确定只要按照你说的摆好雕像，就会让开路的话，我应该知道问题在哪……”墨紫声音有些古怪。
“嗯？”小秋叶不明所以，“你知道？”
墨紫理了一下水袖闭上眼睛又睁开，斜着韵力的水袖缠上雕像往前微微一带，又松开，“霓虹——”
雕像缓缓的低下了头。让出了中间的路。
小秋叶：“……”
墨紫摸了摸鼻子，“你没对准位置，机关既然是按照重量驱动的，应该是一丝一毫都不能差的。”
好吧，原谅他这半个瞎子。
“阿紫很聪明，但下次还是提前说一下吧，我都与你说了，这里不能使用力量。怎么能问也不问一句，直接就动手了。”
小秋叶说着摇摇头，“你就不怕自己被禁制压制了？”
墨紫学着小秋叶的样子，点了点太阳穴，“因为……小秋叶这么厉害，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我相信你能及时阻止我。”
“而且你也说了，这是针对浮生族的禁制，你们用的又不是韵力，再加上妹妹他们走的这么快，我大致也有些猜测。”
“韵力在这里是不受限制的。”
“……阿紫真聪明，世界上怎么会有像阿紫这样聪明的小猫呢？”小秋叶出声赞许，声音轻快真诚又给足了情绪价值。
“有阿紫这样聪明的小猫在身边，感觉不论做什么都特别轻松呢～”
“你在这哄三岁小猫呢？”墨紫略有些不自在，“而且你踮起脚尖都没我一半高，怎么能称我小猫？”
“你的年龄再加个零都没我零头大，不也叫我小秋叶吗？”小秋叶随口反问。
墨紫一愣，“你到底多大了？”
“谁知道呢？也许时韵知道，世间再也没有比我主更全知全能的存在了。”小秋叶微微抬手拦住墨紫前走的步子。
“别动。”
“嗯？”墨紫动作比脑子更快，迅速收回了快要落地的脚，“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小秋叶抬手轻轻一点如同水波纹一样的东西瞬间流转破碎，眼前平坦的走廊忽然变成向下的阶梯。
墨紫沉默的看着前面每一阶都极高的台阶，“这是……”
“小小的障眼法而已，没什么危险，只不过如果毫无防备的踏下去，大概要摔的够呛，除反应惊人惊吓之下还能稳住自己。”
墨紫看着比她个子都高的台阶，“肯定很疼。”
“其实幻境中不会疼的，毕竟疼是现实身体的感知。”小秋叶面色古怪，“不过如果心中不坚定的认为这是幻境。”
“疼肯定还是要疼的，毕竟当他本身和幻境融为一体的时候，幻境于他就是现实了。”
墨紫听的不太懂，但不妨碍她确信一件事，“月莲雾也太恶趣味了，没事，在这么高的台阶面前加个障眼法。”
“他是喜欢看猫从台阶上栽下去吗？”
“是猫的话，应该也摔不了多惨吧？基因本能就会让猫在空中翻身……”小秋叶轻声呢喃着。
“嗯？”墨紫不明所以，“这个也是你的推理吗？”
“不……这是另一个品种的猫，我忘了你们不一样。”小秋叶摇摇头，扫视了一下整个向下的阶梯，没有矮一点的地方。
“只能直接跳了……”
话未说完，突然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墨紫步伐轻盈一跃而下，脚尖轻轻点地，几乎瞬息之间就跨过数十个奇高无比的台阶。
落地又是一扇门，墨紫轻轻把还在懵着的小秋叶放在地上，发现他在跑神，不由严肃了几分，警惕的看向四周。
“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小秋叶摇摇头，声音极轻极轻，“只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原来猫真的会飞。”
墨紫文言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基础的身法而已，你们外界应该对这些更为了解吧？”
“的确有古武的说法。”小秋叶摇摇头，看向门，语气松快，“不过我所擅长的东西大多是依赖力量。”
就连身体也是依靠力量带动的，他不想如此，但只能如此，没了力量，他甚至不会存在，力量就是他的全部。
记忆、意识、生命、形体……一旦失去了力量的维系，就会不复存在。
普通的生灵虽然弱小，却拥有一具自由掌控的身体，拥有不用担心力量损耗肆意做任何动作的权利。
“所以，这方面我倒是不如阿紫了，身体如此轻盈，即使不用韵力，也能飞起来，真是太厉害了……”
“这只是普通的身法，如果你喜欢的话等离开幻境，我教你，以你的聪明，应该很快就能学会吧？”
墨紫说着揉了揉小秋叶的耳朵，“而且你全身都跟没骨头一样，摸着就知道很灵活，应该很容易掌握。”
“好啊～”小秋叶眨眨眼，唇角微微上扬，漆黑眼中仿佛续了星辰，“很期待能从阿紫老师这里学到新知识呢～”
“我很期待有一天可以像阿紫老师这样身形飘逸，一步跨越山河的那天。”
“倒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墨紫压下心里怪异的想法，怎么感觉和小秋叶说好，心情就特别好的样子。
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间反应过来，小秋叶好像一直在夸她……这！
难道说她本质上是一个非常自恋的猫？
所以听到被夸心情就会好？
不会吧……
墨紫忍不住快速眨了几下眼，轻声咳嗽了几声，引得小秋叶侧目，“怎么了？”
墨紫咽掉喉间的满腹的自我猜测，连忙打哈哈，“没什么，我我就是在想，为什么这幻境里除了向下的楼梯。”
“就是向上的楼梯和没有尽头的走廊，除了全黑的地方，就是极亮的地方，除了影子就是光，感觉都好极端啊……”
“因为幻境就是极端而不讲逻辑的啊～不然怎么能是幻境呢？”小秋叶轻轻笑了，“这么说阿紫没有感觉通透一点～”
“不要对幻境抱有任何的期许，不论在你看来是好的幻境还是坏的幻境，实质上都是想要害你的幻境。”
“生为幻境，他只会叫你恐惧虚幻，沉溺虚幻，罔顾现实中的一切，毁掉你现实中的一切，让你的心生病。”
墨紫似懂非懂，却见小秋叶在门上一点，那上锁的门居然直接被推开了，“你对门使用了现实扭曲吗？”
之前在济世堂的时候，小秋叶也使用了现实扭曲打开了琉璃家的门。
“不是哦，这扇门本来就是打开的，阿紫又忘了，不要相信你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亲眼所见亦非真实。”
“学会质疑眼睛，用你敏锐的感知去看幻境，去看这些拙劣的恶趣味的障眼法下所掩藏的真实。”
“虚假和真实总是相互交织相互依伴的，当你与虚无握手时，真实就在虚无不远处。”
“一时半会也学不会感知啊……你只说的简单，这种玄之又妙的东西，哪能说会就会了，天分、时机、境遇缺一不可。”
墨紫摇摇头，“你只敢干说着，说的再妙，感知不到就是感知不到。”
“那就不要再想了，换换心情，很多时候微妙的好开头都是在无意间的。”小秋叶站在门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特意让我先走？怎么感觉你打着什么主意？”墨紫有些狐疑。
“嘘，察觉到了也不要说出来嘛……阿紫你且进去嘛～”
“嗯……我倒要看看有什么猫腻。”墨紫心中猜想连篇一进门呆滞住了，360度无死角各种怼脸画像挂满了整个房间。
那是一张和小秋叶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
墨紫有些狐疑的回头看慢悠悠踱进来的小秋叶，“这些都是月莲雾吗？”
“嗯哼……”小秋叶点点头，抬手拨开门边的画像，“在书房挂这么多画像，这得多自恋啊～我鄙视他。”
墨紫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你知道里面有照片，却叫我先进来，又是什么用意？”
小秋叶理所当然，“我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了，自然就不会被震撼到了，但是如果我先进来，你只会跟在我身后看到。”
“那种第一视角的震撼感就会被削弱不少，毕竟我在你的眼前，你会很容易出戏，而我在你身后，就不一样了。”
墨紫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你到底在说什么？”
“好吧看来阿紫不喜欢这种第一视角的震撼，我还是蛮喜欢换换眼眶里的风景换换脑子里的想法的。”
小秋叶点了点太阳穴，“有益身心健康。”
“你……”墨紫感觉自己有时候是真的很难跟上小秋叶的节奏，明明上一秒还很正经，下一秒就开始说奇怪的话。
“别低头嘛，看看前面？”小秋叶却不依不饶的开口。
“我干嘛要看……”墨紫这次是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