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苗看着那张人脸神色微变。
    看样子它是守门兽那般的存在。
    那么只有答对问题才能打开大门。
    可“为何而来”这个问题也太宽泛了。
    白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遵从本心，于是她坚定地回答道：“为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而来。”
    那张人脸足足有好几分钟没有任何反应。
    就当白苗以为答错，正要想其它办法的时候，那人脸竟然流下两行清泪，然后缓缓把门打开。
    白苗眉毛微微扬起：竟然真的答对了？！
    但她没有贸然走进石屋，而是先举着金乌照亮前路，矮下身子往里看了看。
    她发现室内空间极为狭小，几乎一眼就可以望尽全貌。
    石屋内基本没什么东西，最惹眼的就是四面墙壁。
    上面黑压压的一片，画着大量的象形壁画，周围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很多文字，应该是壁画的解说。
    那应该就是白苗找的真相了。
    只是从外面看不太真切。
    为了规避风险，白苗先打开死亡之眼往里看，好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开明探查后也告诉她：“主人，里面应该没有危险。”
    白苗点点头抬脚就要往里走，却被相柳伸手拦下。
    他折扇一挥升起黑雾，等雾气蔓延到整个室内，又翻转手腕收回毒性，这才放下手臂默许她通行。
    白苗知道他心思缜密，这是多加了一层防护，就算屋里有潜在危险，被这毒气侵染也无法再加害她。
    她安心地笑笑，勾了勾手指：“金乌、鲛人、白泽和相柳跟我走。”
    而后她叮嘱其他妖怪：“你们就在门外等我，一旦有什么事也好在有个照应，没有我的信号不要轻举妄动哦。”
    她说完没过多犹豫，就顺着低矮的门口进入石屋内。
    被点名的四只妖怪如影随形，跟她一起踏上未知的旅程。
    他们前脚进去，人脸大门后脚就自动关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狼鬼打着哈欠抱怨：“他们这是在里边过上了？还是被这玩意吃掉了？”
    妖怪们闻声看向那人脸，不禁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们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大干一场，但又记得白苗的叮嘱，迟疑着没有直接破门。
    那人脸对此毫无反应，安静得仿佛从来没醒过。
    而开明闭着眼睛缓声道：“我感受到他们的气息很稳定，别说这种丧气话，我们再等等吧。”
    话音刚落，人脸大门就睁开眼睛打开门。
    白苗带着妖怪们走出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她叹了口气招呼外边的妖怪：“走吧我们回村，今晚除妖！”
    回去的路上，白苗大概讲了石屋中的见闻。
    在外边蹲守的妖怪们听完，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
    他们没提出异议，纷纷表示：“都听主人的。”
    白苗回到村子，还没进院就听到一阵阵鸣叫声。
    这叫声尖利而怪异，还混杂着咕噜噜吐泡泡的声音。
    白苗进院就看到，一口大水缸里游着几条形似蜥蜴的动物。
    它们不时把头露出水面，发出鸣叫的同时再潜下去，叫声就混上了吐水声。
    艾民本来背着手来回踱步，听到她进院立刻耷拉下脸来。
    他指着大缸冷声道：“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我倒是想听听你打算怎么除妖？”
    白苗才想起这正是她走前吩咐艾民准备的娃娃鱼。
    可这娃娃鱼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叫声和婴儿啼哭声差了十万八千里。
    白苗捏着下巴微微蹙眉：“我要用这些娃娃鱼装成婴儿，引来妖怪然后把她除掉。”
    艾民压着火气，声音满是质疑：“用这些鱼当婴儿？你当那妖怪是傻的吗？”
    白苗暂时没搭理他，而是先给脉望传递信息，让他用幻术点石成金。
    脉望接到信号立刻行动，开启幻境把娃娃鱼变成娃娃。
    白苗打个响指，冲那边一抬下巴：“你再看看呢？”
    艾民冷笑一声看向不远处，而后眼睛瞪得老大。
    只见那大水缸变成一张婴儿床，里边的娃娃鱼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胖嘟嘟的婴儿。
    他们有的玩口水吐着泡泡，有的发出嘹亮的啼哭声。
    艾民呆呆地上前抱起一个婴儿，用手指戳着脸蛋逗弄他。
    这婴儿在他怀里打挺，还咿咿呀呀地表示不满。
    可艾民没放手，结果就被他狠狠咬了一口。
    他吃痛赶忙甩开手指，却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嗤嗤声。
    再看白苗和妖怪们憋不住，终于笑得人仰马翻。
    他们刚才在旁边看见的景象完全不同。
    艾民抱着一条娃娃鱼，像逗孩子一样逗它。
    而那娃娃鱼被抱着本来就不耐烦，使劲挣扎又挣脱不了，气急只能给他一口。
    艾民后知后觉是他遭到了戏弄。
    但他也是个体面人，把婴儿轻轻放回床上。
    这才板着脸看向白苗：“晚上除妖就用这个能行吗？”
    白苗抱起胳膊：“那你就别管了，你带着你的人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艾民不情愿地瘪着嘴：“还要我们做什么？”
    白苗清清嗓子学艾民说话的腔调：“等会天黑之后你们就别出门了，不管听见有什么动静，都紧闭门窗保持安静。”
    接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简单点说，就是别给我捣乱！”
    艾民脸色一黑：“你还给我立上规矩了？要不这族长给你来当？”
    白苗假装听不懂他阴阳怪气：“好哇荣幸至极！那你赶紧用村头大喇叭宣布一下！以后这村子就归我了！”
    艾民气得胡子都翘起来：“？”
    他咬牙切齿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用力甩甩袖子转身走了。
    出门前他丢下一句：“要是完不成任务，等我找你算账！”
    恰好降妖司看守和艾民擦身而过进入院子。
    他疑惑地看着气呼呼的艾民，又看到院里的婴儿床，再看里边躺了好几个婴儿，瞬间惊得张大了嘴巴。
    “你这是把村里的婴儿都抢来了？”他语气也满是震惊，又指了指艾民离开的方向，“才把他气成那样？”
    白苗哑然失笑：这个脑回路也是可以。
    她打着哈哈：“艾民没生气啊，刚还要把村子送给我呢！”
    降妖司看守的表情顿时变成那个“别吵我在思考”。
    白苗不再开玩笑，换了个严肃的表情问他：“我们要不要合作啊？”
    降妖司看守愣了一下而后撅起嘴：“可我之前找你合作的时候你拒绝了我，现在我为什么要答应和你合作呢？”
    “因为我刚知道一个秘密，”白苗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朋友，你也不想莫名其妙死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