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飞绫看起来对这个秘密还算满意。
她收下了那枚狼牙吊坠,而后便带着拓跋侑离开了那处宅子。
当然,在离开之前,她还没忘记“好心提醒”拓跋侑一句。
“不要想着自己单独来哦,这里头的地底下埋了足以炸掉整条街的黑火,除非是我带路,否则只要有陌生面孔单独踏入这间宅子,暗处的哑奴便会点燃黑火,送那擅闯之人去跟长生天请罪了。”
拓跋侑的神色一僵。
而后立刻撑起笑意摇了摇头。
“王姑这话便是瞧不起我了。既然已经达成盟约,我自然私下不会有任何不该有的动作。”
拓跋飞绫只笑眯眯望着他,看得拓跋侑心中都有些毛骨悚然了方才收回视线。
“那便好,这皇都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四王子,我可是押宝在你身上了,你莫要自作聪明,把自己葬送在了这里头。”
这话说得看似是在指白银之事,又好似另有深意,拓跋侑一直到回驿站歇下后还一直在琢磨。
第二日,拓跋侑和使团其他人一同前往了鸿胪寺,与大雍的诸部官员和另外三国使团一同商讨互通商路一事。
在利益分配和商路划定上,大家自然是各持一词,互为自己的国家争取,一天的时间全部都在谈判桌上打嘴仗了,也听得拓跋侑可以说是头昏脑涨。
他在军事之上颇有能力,可在这种打嘴皮子功夫和需要头脑筹谋的东西上还是不甚在行。
好在老汗王也并不指望他亲自上阵。
他今日前来,不过是起一个坐镇的功能,唇枪舌战和利益上的寸步不让靠得都是使团内的官员。
只是,就算如此,一天下来拓跋侑也觉得疲累不堪。
更何况,此次商谈要持续五日,一想到后面这般让人头疼的日子还有四天,拓跋侑宁愿带兵去对付战场上最难打的硬骨头。
回到驿站后,精力旺盛的拓跋侑也是有些撑不住了。
不知为何,他今日觉得格外疲累。
草草用了些晚膳后,他便回了房内歇息。
大抵是累到了极致的缘故,一向对周遭十分警觉的拓跋侑,今日却睡得极沉。
直到,有人推搡了一下他的身子。
推搡……
等等!
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
拓跋侑人还未睁开眼,身体已经下意识从枕下摸出了匕首,动作利落地朝着呼吸声传来的方向挥去。
只是,手下传来的并非是利刃划破喉咙的触感,而像是刀尖被什么尖锐之物挡住,发出了一声刺耳的轰鸣。
此时,拓跋侑已然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他十分陌生的大雍面孔。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
一身玄衣,腰配长刀,此刻正面色冷凝地看着自己。
刚刚挥出去的匕首,便是他用刀鞘挡住了。
“你是谁?竟敢擅闯我的屋内,这便是你们大雍的待客之道吗?”
拓跋侑先发制人,直接质问道。
男子眼神平静回道。
“下官大雍太平司晋赟,今夜奉命追查窃取兵部秘图的贼人,恰好有人看到那贼人的身影闪入了驿站内漠北使团所在的这处宅邸,下官带人前来搜查,使团的漠北官员说想要搜查,需得征求四王子的允准。可惜,叩门许久,四王子却一直未曾前来应门,事出从急,下官也是担心那贼人或许已经入了内室伤了四王子,这才带人闯了进来。”
说完,晋赟毫无感情色彩的眼珠冷冰冰盯紧了拓跋侑。
“四王子今夜倒是睡得极好,这般大的动静都未曾惊扰清梦。”
拓跋侑这时才注意到,这男子身后还跟着乌泱泱一群人,其中包括四五位使团的官员。
此时,那些官员也正一脸担心地望着他。
“四王子,您感觉还好吧?刚刚我们在外头叩门许久,您一直没有回答,实在是让人担心。”
叩门?
什么叩门?自己从未听到过声音啊?
一股熟悉的不祥之感缓慢爬上了心头,拓跋侑突然觉得,自己这副昏睡不醒的模样,不是和昨夜宫宴上被下药那件事有异曲同工之处吗?
难道,自己又被人设计了?
可是,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对!刚刚这个晋赟提到过他们是在追查窃取兵部秘图的贼人。
难道,是有人想把这口锅扣到自己头上。
拓跋侑刚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
很快,一个一身劲装打扮的大雍人走了进来,对着站在那儿的晋赟急切道。
“大阁领,驿站后方的库房着火了。”
所有人皆是一惊。
拓跋侑更是心头猛地一跳。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