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母妃
作者:冉七柒   惊!嫡公主她每天都在逆天改命!最新章节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张盼儿也不想的。
    再如何,那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她在其身上花费的心血也不是假的。
    这些年来,她也不是全无恩宠的。
    在太后薨逝,陛下守孝之前,她虽算不得多么得宠,但每月陛下也会来她宫中坐坐。
    若是再想多一位皇子傍身,也并无不可。
    可她自从宣元曦降生之后,每次侍寝后都会偷偷喝下避子汤药。
    对于宣元曦来说,一个和他岁数相差太小的同胞兄弟,有时候并不会是多么趁手的助力。
    相反,极有可能便成了最信任处插上的一把刀。
    就算如今有孕,也是因为他实在没了指望的无奈之举。
    张盼儿微微垂眸,残忍扼杀了心中最后一丝仁慈和心软。
    她的手腕轻动,准备将那银针插入宣元曦体内。
    这是她从古籍上学来的。
    在得到太后赏识被赐给圣上为侍妾之前,她也曾在琼文书库待过一些时日。
    当然,那时候应升还不是书库的管事。
    他还在努力想着爬上高位,在努力想要被调到一个有前途的主子身边伺候。
    不过,那时候他也常来书库。
    甚至于,张盼儿的识字,便是他教的。
    这宫里没有人会专门去教一个宫女读书识字。
    但曾经的应升会。
    她读书不多,如今所懂的许多东西,都是在那些时日里学会的。
    就比如这银针刺穴之法,就曾经为她解决过不少麻烦。
    以此针刺入穴位,几息之间便能断了人的生机。
    而且,这银针极细,拔出后不会有任何痕迹,便是有人查验也根本发现不了端倪。
    看起来,便是猝死之状。
    只是张盼儿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法子会用在自己亲生儿子身上。
    那寒芒眼看就要接近宣元曦的额角。
    突然……
    “采女小心,刚刚微臣为祉王殿下施针的金针还在此未收好,莫要伤了您。”
    一双手突然出现在了张盼儿眼中,轻巧地从她被披风掩盖的手中取走了银针。
    而后,又以所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的速度,将那银针放入了囊袋中收好。
    张盼儿惊愕抬头。
    是周绮安。
    今日,她便是宸贵妃带来的太医中的一员。
    此时,周绮安正面色平静望着她,眼神中的了然看得张盼儿脊背发凉。
    她瞳孔猛缩。
    她口中说的金针,自己手中拿的是银针,周绮安身为太医怎么可能认错?
    自己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到了!
    猛烈的杀意从胸间汹涌而起。
    但张盼儿紧紧攥住自己的披风。
    她不能动手。
    不光不能对周绮安动手,甚至她也不能对宣元曦再动手了。
    机会一瞬即逝,刚刚错失了时机,便再也不好动手了。
    可张盼儿心中也有一分不解。
    为什么?
    为什么周绮安不揭穿自己?
    她是想和自己达成什么交易吗?
    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一念之间的感觉,让张盼儿浑身难受却又不得不忍受。
    直到她怀里的宣元曦发出几声闷咳。
    “起开! ”
    桑月见上前一把将张盼儿扯开。
    张盼儿原本就小腿有伤,被这么一扯直接踉跄后退几步摔在了地上。
    她第一反应便是护住自己的小腹,而后立刻眸中含泪看向圣上。
    但此时圣上并未有心思瞧她。
    圣上的注意全在宣元曦的身上。
    刚刚才苏醒过来原本神志都算不得特别清楚的宣元曦,此时呼吸急促,整个人面色也是涨得有些青紫。
    “太医,快!这是怎么回事?!”
    圣上急呼道。
    周绮安已经动作迅敏地搭上了宣元曦的脉。
    而后当机立断从药箱中取出了一瓶不知是何的药物,桑月见也十分娴熟地接了过去放在宣元曦的鼻下。
    在这些动作的同时,周绮安的手里已经捏上了两根金针,干脆利落解开了宣元曦的衣襟,将那金针落在了喉咙处和胸膛上。
    金针落下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宣元曦的面色便开始慢慢恢复正常,人也不再喘得那般急促。
    张盼儿捂着小腹死死盯着榻上的动静。
    尽管不知道宣元曦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这一刻,她无比希望这问题大一些。
    最好,遂了她的心愿。
    但可惜,在桑月见将那药瓶从宣元曦鼻尖移开的时候,他已经慢慢恢复了意识。
    “贵妃娘娘。”
    宣元曦的眼角划过一丝泪水。
    他将头埋入了桑月见的怀中,将那泪水掩藏在了别人看不见的角落中。
    刚刚,他虽然意识并未完全清醒过来,可他看到了——
    他看到母妃眼神中的杀意,看到了那细如牛毛的银针,看到了周太医拿走那根银针时母妃眼神里的慌张。
    她想杀了自己。
    因为自己说穿了她和应升的算计,因为自己知道了原来这么多年以来,他根本就不配姓宣,根本不配和皇兄皇姐他们争夺皇位。
    他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儿子。
    宣元曦不是傻子。
    相反,他聪明得很。
    他之前就猜到过母妃和应升之间有勾结。
    只是那时他只是单纯地以为二人想要图谋争权。
    直到他面上中了百日醉命不久矣后,母妃彻底放弃了他,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应升殷勤的模样。
    毕竟,应升追随母妃,应当也明白自己这颗棋子如今算是已经废了。
    可应升还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尽管是因为贵妃娘娘的吩咐,让琼文书库按时送书来为他解闷儿。
    但这样的活儿,不必应升这个管事次次殷切前来。
    而且,他挑选的古籍全都是自己往日里喜欢看的。
    说明他往日里也十分关注自己在书库之时的喜好。
    甚至,宣元曦能够察觉到,应升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有关切和担忧,更有许多他读不懂的复杂情愫。
    这显然不对劲。
    不是母妃让他来的。
    是他自己来的。
    可自己能对他有什么用呢?
    许多事,不想的时候并不会过多注意到。
    但一旦你开始细究,便会发现处处是疑点。
    宣元曦心中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他根本忍不住这份疑心。
    所以,在求了宸贵妃之后,他来了临华殿。
    他想问问母妃。
    他想知道一个答案。
    自己这些年来,到底算什么?
    可宣元曦如何也没想到,在意外起火的那一瞬,母妃想的竟是灭口。
    而且,在察觉到自己死里逃生后,她竟然还想再害自己一次。
    有些事,宣元曦想,他可以不必再问了。
    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可他连流泪都不能。
    就算知道了真相,他也不能将这一切当着父皇的面说出来,更不能说出母妃刚刚想要害自己的事。
    这件事牵扯太大了。
    而且,即便已经对她失望至极,宣元曦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无法看着母妃死在自己手里。
    感受着宸贵妃轻轻摩拍他后背的手,宣元曦将最后一丝泪痕不着痕迹地抹干净。
    他撑起身子看向桑月见。
    “母妃,儿臣不懂事,给您添了许多麻烦。”
    接着,他又看向一旁的圣上,恳求道。
    “父皇,儿臣无碍,让您担忧了,还请您不要怪责母妃,是儿臣求她,母妃被央求得没法子,又见儿臣闷闷不乐,这才允了前来临华殿的请求,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父皇责罚的话,便请责罚儿臣吧。”
    宣元曦口中的母妃,显然指得不是地上的张盼儿,而是坐在那儿的桑月见。
    张盼儿闻言惊愕看向他。
    他在叫谁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