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回到云霄院,疲惫地躺在床上。她回想起今天在知春院发生的一切,觉得侯府的人心深沉难测。
苏月心想,今日前往请安与往昔并无差异。侯夫人依旧对她视若无睹,仿若她不存在一般;大少奶奶亦如往日那般怠慢于她,态度冷淡且疏离;至于那两位小姑子,则同往常一样对她冷眼相待、毫不友善。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今日七姑娘并未像以往那样明暗交错地讥讽嘲笑她。苏月不禁暗自思忖道:莫非是因我上次落水之事令侯府心生愧疚之情?所以才特意约束府上众人,不许他们再公然针对我。想到此处,苏月心中稍稍宽慰了些许,但同时又不禁感到一丝疑惑——这其中是否还隐藏着其他缘由呢?毕竟以七姑娘往日的性子来看,如此反常行径着实有些奇怪。不过无论如何,对于苏月而言,此刻能暂时免受七姑娘言语攻击已是难得的安宁时光了。
这时,陶嬷嬷走了进来,关切地问道:“小姐,今天请安还顺利吗?”
苏月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陶嬷嬷,陶嬷嬷听完后,感叹道:“这二夫人还真是贪心,还好小姐机智,没有让她得逞。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日后还需多加防备。”
苏月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嬷嬷。对了,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陶嬷嬷摇摇头,“还没有,不过我会继续追查下去的。小姐放心,只要有线索,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苏月感激地看了陶嬷嬷一眼,“有嬷嬷在,我安心多了。”
正当苏月准备继续跟陶嬷嬷分析落水的可能时,突然间,秦逸从门外走了进来。苏月心中不禁诧异,为何无人前来通传一声呢?正欲开口质询之际,只见桃子紧跟着秦逸身后走出,并向苏月施礼说道:“小姐,三少爷来了。”
听到这话,苏月暗自心想,这人都已经进房来了,你现在才告知于我。他这便宜夫君是查到真相了?
秦逸进屋坐在榻上。桃子刚给他上茶,秋竹就走进房间嚷嚷道:“小姐,程姨娘和张侍妾领着小小少爷和小小姐来给您请安了!”
苏月还没从秦逸的突然到来中回过神儿呢,她满脸狐疑地问道:“谁要来请安?”这一连串的事情让她应接不暇,一时间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还能有谁,当然是程姨娘和张侍妾了。”秋竹焦躁地说道,“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免得让她们等久了,那个程姨娘又要无事生非。”
秋竹话音未落,苏月瞧了瞧秦逸,见他也没什么反应,心里暗自思忖:这都是你的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还得我去应付,真是令人头疼!不仅有姨娘、庶子,还有庶女,一样不少!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
苏月看了眼大爷似的秦逸,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无奈地叹了口气,在秋竹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她简单地收拾一番,便来到了前厅。
程姨娘和张侍妾看到苏月出来,连忙起身行礼。两人身后的孩子们也跟着一起拜见。
“见过三少奶奶。”
“起来吧。”苏月语气平淡地回应道,接着将目光投向了那两个孩子。男孩大约只有一两岁大,而女孩则尚在襁褓之中。
苏月凝视着张侍妾,缓缓开口问道:“这么年幼的孩子,为何要抱到外面来呢?难道不应该留在自己的院子里悉心照料吗?”
张侍妾显得有些紧张,她赶忙解释道:“前些日子姐儿刚过满月,但那时奶奶身体不适未能前来请安,所以今日趁着天气晴好、奶奶身子也大好了,奴婢特意带着姐儿前来给奶奶请安问好。”
苏月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张侍妾的解释。她看着那个可爱的小女婴,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爱之情。
这时,程姨娘笑着插话道:“三少奶奶,您看这孩子多可爱啊,长得跟您还有几分相似呢。”
苏月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孩子与我并无血缘关系,怎会长得像我?若这话对秦三爷讲或许还说得过去,可如今对着我说,岂不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看来这程姨娘此番前来,是故意给我添堵啊!”然而,她表面上却依旧神色淡然地回应道:“自古以来便有‘女儿肖父’之说,待日后孩子长大一些,可以多带她去见见爹。”
程姨娘似乎还欲言又止,苏月见状,不禁心生厌烦,于是脸色一冷,不耐烦地道:“好了,我此刻感到有些疲惫不堪,需要回房歇息一番。倘若你们没有别的事情,也尽早回去照看孩子罢了。”
程姨娘与张侍妾相视一眼,显然仍有未尽之言,但眼见苏月这般冷漠的态度,只得无奈地带着孩子们向苏月辞别离去。
待她们走后,苏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揉了揉太阳穴,暗自叹息:这侯府的生活,还真是不容易啊。
回里屋见秦逸悠然倚榻,专注看书,手中捧着的,竟是她前天阅读的那本安国法典。苏月心下诧异,不禁挑眉暗想:这位少爷究竟所为何来?
她款款倚坐于小桌前,开门见山问道:“三少爷可是查清了,究竟是谁意欲加害于我?”
秦逸目光仍驻于书页,头也不抬,淡然回应:“或许只是一场意外罢了,并未找到你所说之人。”
“呵呵,”苏月闻言,面露不耐之色,“那三少爷此来何事?”
秦逸放下书,看着苏月,“我来是想告诉你,最近府里不太平,你小心一些。”
苏月冷笑一声,“都死过一次了,我早已看透。”
秦逸站起身,走到苏月面前,“不管怎样,你既然嫁入了侯府,就是我秦家的人,我会保护你的。”
苏月抬头看着秦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多谢三少爷好意,不过想要我安全我觉得和离什么的最好。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秦逸微微皱眉,“苏月,你别倔强,我是真心想帮你。”
苏月:“不需要,我能保护好自己。还有,以后没什么事,三少爷还是少来我这。”说完,苏月转身离开了房间。
秦逸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无奈的叹息,如今的苏月,脾气竟然变得如此之大。他的目光缓缓移向眼前的法典,心想苏月是真心想要离开侯府啊。然而,皇帝所赐的婚姻又岂是轻易能够和离的?更何况,这侯府的人连亲生儿子都可以舍弃,又怎会在意苏月呢?秦逸无奈地摇摇头,起身下榻,缓缓走向书房,继续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