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我干嘛?”
符牧:“……你看错了。”
“哦。”
齐栎佲又摸了摸“囍”字,“诶你说,老大穿嫁衣会是什么样子?”
符牧眼皮跳了跳。
问这个。
你小子,是不是打算给姐姐送个嫁衣?
“不,知,道。”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眼。
齐栎佲幻想,“应该超好看。”
符牧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那必须。
姐姐是仙女。
穿麻布衣都好看。
……
轿子晃了一路。
两人都很安静,没说话。
符牧闭目养神,视野里,最后看到的是轿子内大片的红。
他明明闭着眼睛,还是有种“看见”红色的即视感。
火红色。
热烈的火红,女子出嫁……
他的妹妹。
如果在普通家庭,或许能平凡普通,开开心心的过完一生。
她能有爱的人。
能有疼爱自己的人。
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娘子,整日欢笑,过好每一天。
符牧心里伤感。
耳边传来齐栎佲的声音。
“到了。”
轿子停止了晃动,外面有人在交谈,符牧心跳漏了一拍。
“我们还在轿子里。”
齐栎佲小声说,“没事,城主千金不会上轿子的。”
“我听到他们说,城主千金病的太严重,下不来床。”
“这轿子,只是整个形式。”
“接下来,男方需要待在城主府,陪城主千金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那好。
他们目前很安全。
待周围的声音没了,符牧小心的挑起窗户帘子的一角,往外看。
没人。
能看到庭院水榭,他们应该是把轿子放后院了。
“可以出去。”
符牧谨慎的等了会,说。
齐栎佲跟在符牧后面,两人没发出声音,反复打量周围,确保没人。
“去哪?”
城主府很大。
符牧思索,“城主千金的病,有没有可能,是花兽搞出来的?”
花兽有的带有致命毒素。
普通凡人肯定是撑不住的。
齐栎佲眼睛一亮,“对啊,所以我们,去城主千金的住所?”
符牧点点头。
“去那边看看吧,说不定有线索。”
齐栎佲竖起大拇指,“好兄弟,还是你脑子灵光。”
符牧扬起唇角。
随即想到这家伙觊觎姐姐,嘴角又压了下去。
“行了,办事要紧。”
“好。”
两人鬼鬼祟祟的猫着身子,从后院离开,沿着有遮挡物的地方走。
要说不愧是城主府。
庭院错落,大的离谱。
两人晃悠半天,脑子都转晕了。
“怎么都长一样?”
这些房子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看不出哪间特殊。
不行。
得找人问路。
但他们两个生面孔,无法问啊。
一问就暴露了。
摆明他们是外来的。
到时候惊扰了他们,还不知道后面什么发展。
属于得不偿失。
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
前面的拐角处有一个端着茶水的女婢,心无旁骛的走着路。
两人面面相觑。
眼睛同时亮了。
不用问,跟着就好了。
万一。
她是去往城主千金那里的。
那就得来全不费工夫。
“跟上。”
“嗯!”
两人速度很快的追过去,还时不时的伪装自己。
齐栎佲煞有其事的摘了大叶子,遮自己上半身。
下半身无人问津。
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符牧有被蠢笑。
“停了停了,她停了。”
齐栎佲推推符牧。
符牧嘘了声。
齐栎佲捂住嘴,乖巧不发出声音。
两人安静到了极致,贴了过去。
用手指蘸了蘸窗。
破一个小洞。
符牧往洞里看,刚刚那个婢女,恭恭敬敬的把端来的东西布好。
“主子,药煎好了。”
原来不是茶水,是药膳。
须臾。
一道虚弱的女声传出,“放那,下去吧。”
“好的。”
婢女恭敬退下。
关门声响起。
片刻。
那女声猛地咳嗽。
一声接着一声,不间断,撕心裂肺。
仿佛病入膏肓。
齐栎佲捂着嘴,摇了摇符牧的手臂,用眼神示意,是她。
里面的,是城主府千金。
不过。
进去,会惊扰到城主府千金的吧?
符牧做了个动作,意思是迷晕她。
毕竟。
只要确定城主府千金有没有中花兽的毒。
就能确定这座城有没有花兽了。
齐栎佲再次竖起大拇指。
聪明。
就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不用自己动脑子。
两人身上各种效果的东西都有。
弄了点药粉,从窗户上的小洞吹进去。
房间里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渐渐的弱了下去。
然后房间陷入了死寂。
晕了。
齐栎佲竖起耳朵,很确认的点头。
两人悄无声息的走到大门前。
“咔嚓——”
轻轻推开门。
两人猫了进去。
房间里的药味很重,闻着就能闻到一股苦味,叫人舌苔都难受。
为了精准判断。
两人大力吸气。
奇怪。
没有毒素的味道。
两人往里面走,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
一个病弱苍白的女人,嘴唇挂着殷红的血,正趴在床上。
眼睛闭着,陷入沉睡。
这就是城主府千金了。
“闻闻。”
齐栎佲指着床。
符牧脸一黑,“你怎么不去?”
齐栎佲认真的说:“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好兄弟你来吧。”
逆天。
难道我就不是男的了吗?
符牧沉默。
气笑。
为了赶进度,懒得争论,上前,扑面而来的药味。
依然没有闻到毒素。
符牧皱眉。
难道他们猜错了。
根本就没有花兽,城主府千金,只是患了重病,才这样?
把脉看看。
符牧会把脉,他把手轻轻的搭在女人的手腕上。
表情逐渐奇怪。
有温度,但没有脉搏。
她死了。
不可能啊!
刚刚她还咳嗽的。
“公子,检查出我有什么问题了吗?”
符牧正疑惑。
一道轻柔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符牧骇然后退。
只见原本应该沉睡的女人,此时已经睁开了空洞的眼睛。
对着符牧,咧开嘴笑。
这个笑容让人感到瘆得慌。
仿佛恶鬼。
齐栎佲咽口水,头皮发麻,“她笑得好吓人…”
符牧深呼吸,后退一步,摆出战斗姿态。
“吓人是对的。”
“因为她都不是人。”
没有脉搏,却能好端端的朝着他们笑,说话。
怎么可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