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次是两个人,两个人一起并肩而来。
归桉一开始觉得大可不必,但是想起之前占卜的结果,结合依的性格,她不来是不可能的。
两人面对镀金旅团的时候,依的目光落在远处归桉所在的位置,她没有说话,而是调回视线看着镀金旅团。
“老大……”下面的镀金旅团诧异看着面前两人,声音带着几分颤音问着一旁的首领:“怎么还多来一个人??”
“我哪知道?”首领压制心里恐惧,看着面前的两人,一个是在学院争霸赛时期,无缘无故冲出来会飞的小鬼。
当时,他的身姿潇洒自由,在蔚蓝的空中如同发着蓝荧光的蝴蝶,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而飘扬。
手中的风刃好似夜晚的月牙,准确无误的击飞弓箭手。
另一个则是看着无辜的少女,他们却不敢小瞧,甚至自己都感觉到背后阴森森的,好像有一只母狼在暗处看着自己。
“喂!你们两个!”首领旁的毛头小子拔出刀,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之下发着微弱光芒,刀刃的一头却对着依:
“留下钱来!不然别想走!”
流浪者没有理会,手中的风元素不断凝结,气场越来越不对劲。
依却抽出双刀,冷眼看着面前的几位人,手中的刀被她握紧。
镀金旅团看着面前两人,一个有神之眼,一个连神之眼都没有。
柿子自然要挑软的捏,于是……暗处的弓箭手将箭无声的对准依。
只不过,这次镀金旅团很奇怪,流浪者和依还没反应过来下手,他们便转身沿着归桉所指引的道路跑去。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暗处的弓箭手射出箭,依猛然转身,抬刀硬生生将箭打开。
一旁的流浪者看到这个情况,开启元素战技朝着射箭的地方飞去,暗处弓箭手拿着弓箭沿着归桉指定的方向跑去。
虽然差点伤到了依,但是目的达到了,这个是起码的,暗处的归桉没有出来,而是看着依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归桉的方向。
她动了动唇,似乎在说:你在那里看多久了?
很明显,归桉被发现了,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被发现,依也没有理会,一个人朝着流浪者的方向追上去。
视野越来越开阔,直到,依再次来到这里,来到这个令她陌生地方。
当初也殷死的时候,她用自己残留的余力,使得众人忘记四阴仙的事情。
或许,从那次之后,他们活得无忧无虑,没有所谓的诡异地脉,而这里却无声的怀着新的生命。
这些种子来源,是一只不知名蓝羽白绒毛团雀残留的遗魂所带到这里。
它们落地生根,在时间的最为温柔的抚摸下慢慢发芽,在依寻找它们生活土壤之中成长。
“这些是?”
依诧异看着面前的苗圃,它们生长极好,没有收到外面植被所抢的营养发生。
似乎被人可以围起来,教训完镀金旅团的流浪者看着依一步步走到这里。
“你认识?”流浪者有些不解问她:“这些新芽?”
少女没有说话,她只是觉得倍感难受,以及游子家乡的思念。
曾经开放在大地每一个角落的,没有战乱,没有分别,那些花卉是随处可见的存在。
依蹲下身子,抬手确认面前的正是因提瓦特花卉苗子,没有过多感动,而是极为平静告诉流浪者:
“这个就是因提瓦特,我一直寻找的花卉。”
“它的花语是,故乡的温柔。”
“我想,一个人待着,”她的话里带着几分哭腔,背对着流浪者的依深吸一口气告诉他:
“有些事情,我需要一个人整理一下,就一会。”
少年还想说什么,突然被前来的归桉按着肩膀。
流浪者似乎早就料到归桉会来,没有什么诧异,转头看着归桉脸上心疼的目光,她对着流浪者摇了摇头,示意让她冷静一下。
两人脚步声远去,依看着面前的嫩苗,令她长期积压在心里所有不堪回忆一瞬间破防。
温柔吗?她从未见过她的故乡是什么样子。
诞生于稻妻的依被家人善意谎言之下,她不知道亡国事情,只能凭借他们口中家乡的描述,不断想象。
构思很多很多场景,充斥着当时最为单纯的依一些小小幻想……
直到,这些幻想突然被现实残酷击破,硬生生瘫在她面前则是亡国以及诅咒的事情。
不知不觉之中,喉咙干涩到令依生疼,缓缓闭上眼睛,那些模糊她视线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归桉看着依,随后告诉流浪者:“流浪者,你觉得时间是好东西还是不好东西?”
听到这里的流浪者没有回话,他现在知道依要一个人静一静,自然没有心思管其他。
“如果我说……你们越来越像人呢?”
“什么意思?”
“依是坎瑞亚的人偶,我想你也知道,”归桉看着依,伸手却摘下树叶,随后被她扔下,语气淡淡告诉流浪者:
“她越来越像人,也意味着她身上本有着的诅咒也会起作用,因为没有心的缘故,她不会成为丘丘人。”
“有一天,依会随着时间推移,开始有着悔恨的情感,极度的悲伤与痛苦,成为复国的之一。”
听到这里的流浪者有些震惊,直到,依的说话声突然打断两人对话:“复国是吗?”
归桉点了点头,看着面前哭红眼睛的依,有些不忍,流浪者来到依旁边,没有说什么。
“我无法篡改这些,”归桉蹲下身子,轻轻抚摸依的头,遗憾告诉她:
“这些命运,在坎瑞亚亡国时候已经成立,在深渊待很久的你,也受到了深渊影响吧?”
“依,你是唯一一个用自己意识来强压下深渊力量的孩子。”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依的命运,早就注定,无论她怎么挣扎,全然是徒劳。
时间,只会推搡着还没被善意所对待的依接近最后的白绫。
她微微顿住,随后努力笑着告诉归桉:
“嗯,那段时间是真的煎熬啊,我还是熬过来了,就算最后的结局是死亡,我也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至少,在这些时间与身旁人相处的事情,足以构成我最值得的美好回忆,一场,最香甜的美梦。”
流浪者不想再听下去,他并非不想知道,而是不愿意面对这个情况,转身带着依匆匆离开这里。
归桉没有说话,她的安慰语气哽在喉咙,越加难受,渐渐的,这些话化作泪水模糊她的视线,
而依这里,她没有说话,流浪者紧紧拉着她的手,从至冬国开始,他本应该知道依遭受深渊影响。
不然,依单单凭借自己能力,抵得多当时的达达利亚?又或许,没有元素力的依,怎么会单单用着剑将石块劈开?
……
似乎感觉到流浪者心情缘故,依还是告诉流浪者,她不会有事,最后结局像是无形的白绫,依也不会有所恐惧。
最起码,在死亡之前,能与自己的阿散先生相处,已经足够了。
两人回到教令院,依看着脸色不好的流浪者,她还是不太会安慰人,最后轻轻拉着流浪者的手,而他却任由依拉着。
直到,他们来到大巴扎,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吆喝的商贩,练舞的女子,嬉闹的小孩,这些日常生活随处可见的人们,在须弥城里鲜活的活着。
那一天,流浪者陪着依在大巴扎逛着。两人如同正常的伴侣相谈。
从很早的相遇讲到现在,少年脸上渐渐露出一些笑意,依也刻意避开不堪过往……
直到晚霞时分,两人一起出来,残阳的余晖透过树叶落在两人身上,而依却看着天边被染红的云,她说:
“平平淡淡的也好,轰轰烈烈也好,只要陪伴的是你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