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但是我必须提醒你...”
    应天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只是暗含深意的开口道，“你已经知道命运长河的存在，应该知道一个道理。”
    “知道的越多，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陆长生很坦然的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所以...”
    “我的第一个问题，九阶之上如何才能凝聚神格碎片，或者是神性？”
    应天安静的凝视着陆长生，缓缓抬起了右手，屈指轻弹。
    一枚散发着七彩流光的三角碎片自虚空中浮现，安静的悬浮于他的掌中。
    “神性亦或者神格碎片，皆来自规则的力量，规则之力潜伏万物，存在最多的地方，便是在亿万生灵的命运长河之中。”
    “凡人想要凝聚神性，或者神格碎片，需要获取足够的规则之力。”
    “所谓【造神仪式】其实掠夺的并不是生灵的性命，而是强夺他人的命运长河。”
    “宿主缺乏主导的能力，注定只有失败一途。”
    “如果你想要成就半神，乃至完整神性，必须感受到规则之力的存在，才有可能晋升。”
    “感受规则之力的方法有两种，一是寻找到完整的神格碎片，尝试理解并掌握其中的规则。”
    “二是自天地间寻找规则之力的踪迹，并且逐步掌控。”
    陆长生的心头猛的一跳，他现在手中就握有一枚神格碎片！
    而且比之前的李俊昌，或者如今应天手中的那片，都要大的多！
    所以，周易是想要我借着这块神格碎片，领悟规则之力吗？
    心中思绪飞转，可表面上陆长生还是保持着淡定。
    应天确实是一条守信的老龙，只要交易成立，哪怕平日里沉默寡言，可也会详细回答自己的问题。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得，必须好好珍惜才行。
    思忖片刻，陆长生在脑中过了许多遍，才慢慢开口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么，第二个问题：既然你在尝试补完神性，成就真神，为什么【神殿】没有来找你的麻烦？”
    这个问题陆长生已经思考了非常久，始终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
    按道理说，神殿既然斩断了所有人的成神之力，连穿越者这种隐患都巴不得除之而后快，没理由放任应天苟在天穹之上慢慢发育的。
    陆长生必须确认应天到底是不是神殿的敌人，像他这样的顶尖战力，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作为盟友比较让人安心。
    他之所以敢这么理直气壮的来找应天理论，在内心深处也是默认了这种同盟关系。
    从事实上看，应天也确实没有对陆长生展露出杀心。
    到目前为止，都还在陆长生的猜测之中。
    “神殿不是没来找我的麻烦，而是没办法找我的麻烦。”应天的下巴微微抬起，眼神中透露出点点不屑。
    还挺傲娇的...
    陆长生无声的吐槽了一句。
    “我诞生的时间比神殿要早的多的多，在他斩断众生的命运长河之时，我早已位临半神，只要我还在这天穹之上，就没人可以杀的了我。”
    “这方世界的规则，诞生于我，服从于我，任何生灵进入其中，都要受我掣肘。”
    “除非有人可以达到旧日七神的位格，否则无人能在天穹与我抗衡。”
    规则之力不止可以夺取和掌握，还能创造的吗？
    陆长生心中有所感悟，再次望向天穹之上的漫天星辰，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凭空创造出一个世界...
    这是真正神迹啊...
    而且应天的这次回答里，还透露出了一条重要的情报。
    神殿的实力很强大，但是还没达到七神的层次。
    也就是说，如果陆长生撕破脸掀桌子，开启【冥王法身】未必不能把神殿捅一个窟窿出来...
    就是这个代价...
    陆长生摇了摇头，做人还是不能太上头，还是要循序渐进，把自身的实力提高。
    “你还剩一个问题。”应天的语气很平静，可催促之意还是很明显的。
    我知道，你催啥！
    就剩一个问题了，我不得好好想想吗？
    陆长生无奈的挑了挑眉毛，在内心再三的衡量后，缓缓开口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没有成就半神，却又不得不面对半神...”
    “我指的是那种完全体，不是半吊子的半神，我有什么办法规避对方修改我的命运长河？”
    陆长生想知道的还有很多，但是这个问题无疑是最致命的。
    那种生死不由人，一念之间脑袋搬家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恐怖，让他至今想起都还在后怕。
    “以凡人之身挑战神明，不是智者所为。”应天手指轻转，任由神格碎片在手掌中游离环绕，就像一只调皮的小精灵。
    “我也没想作死，奈何老有人来找我麻烦啊...”陆长生这话还真是实在话。
    “如果只是阻止对方修改你的命运长河，是可以做到的，但是那又如何呢？”
    “半神之力不是凡人可以理解的，某些规则的力量，甚至可以让你自己拧下自己的脑袋。”
    “就算你可以思考，可以做出反应，又怎么能对抗这样的存在呢？”
    应天罕见的在回答问题之外说了这么多话。
    老家伙，试探我呢？
    看来你还看不到我使用【冥王法身】的样子...
    是因为读取的未来不够久远？
    还是因为未来的我一次都没有使用过？
    “只要可以思考，可以做出反应，我就有办法斩神。”陆长生认真的看着应天说道。
    为了不在老龙面前掉价，陆长生还鼓起了气势，颇有一种“区区半神不足挂齿”的既视感。
    将来他可少不了和老龙打交道，也要适当的暗示一些自己的底牌，免得在这个松散的同盟关系里显得自己太过弱势。
    应天仔细的端详着陆长生，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读懂他的表情，还是想看透他身后的命运长河。
    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修改他人的命运长河，需要将自己的神格分出一部分，渗入目标的命运长河之中。”
    “在这个过程中，有两点是特别重要的。”
    “第一，是位格的压制，同级别的半神是不会使用这个手段的，分出自己的神格进入他人的命运长河，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第二，是长时间的同步。”
    “如果你感觉到了有人对你异常熟悉，并且不断的试探你的反应，而且能在你做出动作的瞬间给出反应，那你的命运长河就很可能被人入侵了。”
    “那是入侵者在融入你的命运长河，并且不断修正的过程。”
    “一旦完成同步，你就再无反应的机会了。”
    “想要突破入侵，只能在完成同步之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