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是极其不赞成李阿婆这种做法的。
可李阿婆去意已决。
他只能召集村民,说明李阿婆要租地。
人们围在祠堂,也是满脸不解。
“这人为了荣华富贵,要背井离乡,唉!”
“是啊,富贵迷人眼呀!”
“不过要是让我去探路,给我足够多的银子,我也愿意。”
“二十两的租金一年,就算是大旱,也能赚回来的。”
“而且李大牛把那十亩地照顾的很好。”
“有点心动。”
这会儿,人群里张翠花钻了进来。
一脸鄙夷。
“李家的,不会是因为退了亲,觉得丢人要跑吧。”
“人家贵人哪里能看得上你?”
“像我这样聪明能干的还差不多。”
李阿婆的白眼都快翻烂了。
“是是是,你聪明,大聪明。”
“村长,您看这地租给谁家合适?”
张翠花搓搓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二两银子一年的租金。
白给的。
就是一下拿出二十两有点难。
“看在曾经是亲家的份上,我先给你五两,剩下的明年给。”
李阿婆都惊呆了。
人至贱则无敌啊,世上怎么有如此不要来你的人。
她都气笑了。
“那明年还有二十两租金,再加上今年欠的十五两,就是三十五两。”
“你明年有吗?”
我...
“再说了,村长说了要租给你吗?”
李阿婆转向村长。
“村长,租给谁都可以,我宁愿荒着,也不租给张家的。”
村长头疼。
挥挥手,“张家的,你下去。”
“其他人有要租的吗?”
人们嘴上说着嫌弃,其实心里是不是羡慕嫉妒,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这十亩地很快就租了出去。
村长在租地文书上签字画押。
李阿婆还让其他见证人也签字画押。
文书一式四份。
旁人好奇,“不都是一式三份吗?”
李阿婆把一份交给租地人,一份交给村长。
“我留一份,还有一份交给县衙。”
这...
这人怎么突然开窍了似的,做事如此周全。
难道在贵人身边住一晚就这样的效果?
李阿婆揣着银子和文书回家。
把东西放好之后,还去老李头的坟前看了看。
她一边打扫一边念叨。
“你这走了都十几年了。”
“我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你祖上冒青烟了。”
“大牛虽然笨,但在厨艺上还可以。”
“以前不让他干,是不赚钱,离不开这地。”
“现在有机会那么好,我要带着大牛去看看。”
“你放心,以后每三年回来看看你。”
“你呀,没得干也早点去投胎吧...”
这一日慕容月睡到中午才起床,最近亏空的睡眠都补回来了。
吃了午饭,带着阿好去河边玩。
阿好举着伞,给慕容月遮住太阳。
“主子,这河里不会再飘来尸体吧...”
她是真怕了。
慕容月一听,兴奋了,“哪里?”
“没有,主子您听岔啦——”
“好吧。”
没有尸体,那就抓鱼好了。
这河水水位下降,鱼也不多。
慕容月抓得开心。
张翠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被祁渊拦住。
“哎呀,我说贵人呐,听说你们要找带路的人,我可以啊。”
尸体没有,好玩的人倒是来了。
慕容月挥挥手,示意祁渊。
“放她过来。”
张翠花换了一身新衣服,扭着水桶腰。
还带着胖丫。
二人学着城里人下人的样子,给慕容月行了个不三不四的礼。
“贵人呐。”
“那李家的都没出过远门,怎么会带路。”
“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去过淮城的。”
“您要不...”
慕容月挑挑眉。
“要不让你去?”
“哎呀!真的是,贵人真是有远见啊!”
张翠花一拍大腿。
慕容月歪头看着她。
“可是我只要一个哎,你们两个谁去?”
啊?
李阿婆和李大牛不是两个人吗?
怎么到这里就只要一个了?
阿好抿嘴一笑,“我们主子只要李大牛一个。”
“是李大牛孝顺,才求情带着他娘的。”
“你们要去的话,就只能带一个哦,因为李大牛是一定要的。”
张翠花和胖丫互相看了一眼。
眼里都是挣扎。
二人倒不后悔退了这门亲。
在她们眼里,给人带路的活,哪里有去富贵人家做通房丫鬟长脸。
现在纠结的是,谁去呢?
就在张翠花犹豫的时候,胖丫往前一站。
“贵人,带我吧。”
“我娘她没我能干。”
哦吼——
慕容月在这边玩水,村里自然有看热闹的在不远处。
只不过都不敢靠近而已。
这边发生什么事,他们是能看到的。
“这胖丫是真狠心啊。”
“是呀,她这身板,吃的多。”
“张翠花不让她下地干活,还顿顿细粮,她怎么...”
张翠花家就胖丫一个孩子。
没有儿子让人瞧不起。(本作者没有这个意思,男女都一样,只是文中这个村里的环境如此。)
别人越瞧不起,张翠花夫妻两个就越把胖丫养的精贵。
张老头在县城给富贵人家当轿夫。
常年不在家。
胖丫也是去看张老头那拿钱,才被富贵人家看上的。
张翠花刚刚心里还想着。
要不就自己去吧。
张老头当轿夫,胖丫做通房,自己做带路人。
接下来两三年,一家人赚钱。
可没想到,胖丫竟然这么说。
她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胖丫,你在说什么?”
胖丫扭头看着她,“娘,给别人当通房,多的是机会。”
“给贵人带路,就这一次机会。”
“让我去吧。”
她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从小到大不都这样吗?
家里只有一个鸡蛋,爹娘给自己吃。
只有一块新布料时,爹娘给自己做新衣服。
现在只有一个机会,不给自己给谁呢?
张翠花阿巴阿巴说不出话来。
慕容月嗤笑一声。
“算了,你们这么难选,我不要你们了。”
她压根也没准备要这娘俩。
就连李大牛和李阿婆,都是祁渊根据需要才带上的。
队伍里怎么可能平白无故人多?
老师说过,人心的坏,只有面对利益时才能看出来。
看一个人对自己好不好,看平时的嘘寒问暖没有用。
要看对方是不是愿意舍弃自己的利益。
很明显,这张翠花和胖丫都是自私的人。
没法和李家母子比。
张翠花还想说什么,被祁渊一个眼神拦住。
正翠花被胖丫背刺。
这事立刻成了全村人的饭后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