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镇离石牛寨只有半天的路程。先是老辛、红绫到了此地租了房子。没多久,张斓由沈维汉、老甲、老丁、老壬,还有楚王指派的两名女护卫,护卫着赶到。
可是,等了四天才等到姗姗来迟的老戊。
“怎么才来?”老壬开门就急着问。
“我将禁军交给南统领,就直接过来接夫人了。准备好了吗?”老戊片刻不停,进了门就打算马上走。
“老甲去联络公子了,还没回来。”老丁迟疑了下,加了句,“都走两天了,也不知道出什么事。”
沈维汉一愣追问:“老戊,你刚才说,禁军?”
“禁军?”老壬也回过神,奇道:“不是楚王护卫?”
“我带的人,一半禁军。”老戊叹了口气,“迟了一天,就是为了等他们。楚王殿下的意思是,多个见证。我走的时候,南统领已经将禁军带走了,让他们守石牛寨与袁州间最近的关隘。老庚带着护卫军在做安排,还好老己也到了。”
在场几人互看一眼,老辛犹豫着问:“这事,是不是要通知公子?”
“老甲还没回来……”老丁没再说下去。明明这里离岳阳并不太远,为什么走了两天?
“再等等吧。”沈维汉点了点头,“这几天夫人身体不太好,这时候走,可能受不住。”
几人不再说话,气氛有些沉重。这次的事,一直意外不断,大家心中都有些介意,却没人说出来。
正房内,红绫一脸焦急的扶着张斓,“小姐,再到床上歇一歇吧”
张斓脸色苍白的坐着,面前放了只大木桶。刚吐完,没力气说话,点了点头。
一旁,陆大娘忙递过水杯让张斓漱口,而包大娘劝道:“夫人,我去请大夫吧?”
张斓正要说话,一阵恶心,又对着桶狂吐起来,这几天吃什么吐什么,能吐的早吐完了,只有黄胆水。
陆大娘急了,“这不成,我去做些吃的。老包,快去叫大夫。红绫,你扶着夫人坐一会,吐的时候千万别躺。”
两位大娘匆匆离房,出门的时候对视了一眼,眼中有同样的疑惑。
大夫来的时候,张斓刚喝了几口粥缓了缓。大夫看脉的时间很长,不光是红绫,连两位大娘都担心起来。
半晌,大夫终于收了手,对着张斓拱手道:“恭喜夫人,是喜脉。”
大夫的一句话,让屋内所有人怔住了。陆大娘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大夫追问:“先生,你、你说,我家夫人是,有了?”
大夫点头,肯定的说:“是,喜脉。不过,夫人体弱,最近又劳累,需要好好休息、调理。夫人应该是第一胎吧?反应可能会比较大。”
“我?有了?孩子?”张斓愣愣的说,不自觉的摸了摸小腹。
“小姐,小姐你有了!”红绫激动极了,颤抖着声音,眼眶瞬间红起来。
大夫笑着说:“我先开张方子,给夫人安胎。”
包大娘张罗着让大夫开方,张斓似乎还在消化这个消息,按着小腹。陆大娘的表情有些复杂,看向包大娘,正好包大娘也抬头看她,二人都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大夫开完方,正要走。张斓叫住众人,“有件事,还是要麻烦大家。”
“夫人请说。”大夫道。
“我有身孕这事,暂时就我们几人知道,请大家都不要说。若外面的人问起,就说是我水土不服、肠胃不适。”张斓缓缓道。
大夫看看几人,了解的点了点头。包大娘拿出几两银子给大夫,送了他出去。
陆大娘想了会,小声问:“夫人不说,是怕影响公子?”
张斓点头,担心的说:“老甲到现在都没回来,不知道阿炤那里发生了什么。我的事实属意外,如果告诉大家,可能会影响计划。特别是阿炤,他和那些人一起,我怕出意外。”说着,又笑了笑,“也就是这几天,等这事过了,我会自己告诉他。”
陆大娘点了点头,以过来人的身份道:“夫人月份还小,反应又大,就怕会坐胎不稳。”
张斓摸着肚子,微笑道:“他是个好孩子,我知道的。就坚持几天,然后,我好好养。”
“夫人,要不……此事我不该说,但,”陆大娘犹豫良久仍是说道:“要不先回武昌吧?”
张斓微笑着摇头,无力的说:“这种机会只有一次,中途退出反而会害了孟炤。再等等吧,如果成功,阿炤就不用老是去冒险了,他不愿的。”说着,再次恳求道:“这几天就先麻烦大家,我也会小心的。”
“小姐,不如我代您。”红绫道:“小姐,您留在这里安胎,有包大娘、陆大娘照顾,我代您去石牛寨。”怕张斓不同意,急道:“小姐,到时候我蒙个面,只要提前和公子说好就行。沈大哥他们都知道您身体不好,这样也不影响计划。”
这倒是个主意。陆大娘看着张斓,希望她同意。
过了片刻,张斓由红绫搀着出来。屋外客堂内聚坐着护卫们,见张斓出来,纷纷起身。
张斓向各位点了点头,在主位坐下,仍旧脸色苍白,没什么力气的问道:“老甲还没回来?”
沈维汉怕她担心,强笑道:“应该没什么事,可能是公子有吩咐吧,他做事本就有些拖拉。”
张斓笑了笑,“老戊,你带红绫去石牛寨。红绫知道怎么做,一切仍按原计划。”
老戊看了看红绫。对噢,当时在泉州,她就代过夫人。立即应道:“是。”
张斓继续吩咐:“其他人和我都留下等老甲,如果情况有变,到时候就要麻烦老壬联络南统领。”
“是。”众人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