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伍弘德的案子,苏州府派人赶到顺天核实。没想到赵王竟否认的干干净净,就差说这世上没伍弘德此人了。那位捕头没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只能一头雾水的又赶回苏州。
不过此人一走,赵王府内就一片鸡飞狗跳。
府内,伍弘德的住处被抄的底朝天,却只有一百多两银子,几件饰物。账上缺的可是八万两啊!此人竟有这胆子偷银子!这让朱高燧如同炮仗一样,一点就炸。
“殿下……”一个中年内侍战战兢兢的候在门口。原本近身伺候的活全是伍弘德的,当时听说他要离开几天,府中内侍可是疯狂过一阵,各个去孝敬想得这个差,没想到……这下好,谁都不愿意这时候往赵王身边凑,就怕有个三长两短性命不保。
但现在,必须要见王爷啊。中年内侍手中捏着封信,神情纠结极了,“殿下。”
“鬼叫什么?!”朱高燧怒道。
内侍声音微颤的说:“有、有封信……”
“烧了!”朱高燧根本不让他说完。
“伍、伍弘德的。”这个名字,内侍说的极轻。
朱高燧面无表情的伸了伸手,内侍将信放到他手上,忙行了个礼,匆匆出门。
信封上写着‘伍先生亲启’,这并不是伍弘德死前写回来的,而是写给伍弘德的。朱高燧拿出信,瞄了一眼,冲着门口喊:“回来!”
候在门外的内侍,脸都白了,挪到门口,“殿、殿下……”
朱高燧虽然一脸凶相,但并没再骂,冷冷问道:“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回、回殿下,是、是南城门旁、城南客栈的老板。”内侍用颤抖的声音回道。
“谁?”朱高燧皱了皱眉。
“老板说,他是伍、伍……的同乡,伍在那边有间长包房。这信放了几天没人来拿,老板怕是殿下要的东西,就着急送来。”内侍终于说完。
朱高燧摆了摆手,让他退下。自己重新拿起信,细看起来。按信中所说,伍弘德常年与一家出售消息的江湖门派有联系,这次让他们调查郭氏的钱财。这应该是第二封,里面的内容像是对上一封的补充。
补充一,郭氏在苏州放农田贷,实际已有收益应在十五万两左右;补充二,这次的‘张士诚藏宝洞’是郭氏的手段,让十五万两收益有了新的出处;补充三,郭氏已定了船,小暑前后出航,转移此笔收益。
十五万两?不是说一万吗!好个伍弘德!朱高燧气极。一而再、再而三,在自己身边挖墙角的竟是他!
小暑?那就还有四天。
“来人!”朱高燧吼道。
不过片刻,三十几名整装侍卫从赵王府快马出城。
※
顺天府,虽还不是京城,却已有京城气象。只不过整座城,包括皇城在内,城中各处都在建设当中。
去年,赵王朱高燧就被夺了顺天府管事之权。今年,圣上亲征也没带上他,反而带走了皇太孙。但赵府三卫驻扎在顺天府城外,担起了防卫之责。如此,朱高燧又成了顺天府事实上的最高长官。
不久前,周止传来消息,景陵郡王护卫的尸首已经被发现,根据这个线索,胡濙正竭力搜索景陵郡王的行踪。
嘉木茶楼,在顺天府闹市一侧僻静的小巷内。
董子庄收到周止的字条,早早来到约定的包厢。不过,今日要来的并非周止,而是一个说话有口音的年青人。这个特点,挺让董子庄无语的,毕竟自己讲话都有口音。
时间一到,包厢门开了,走进个年青人,看着董子庄,微笑道:“周止?”
这人还真有口音。董子庄微微一笑,点头,“他们昨天刚走。”
“好,就等事发了。”波金点头。
董子庄点头,“你确定会有旨意?”
“周先生说有八成把握,另外,若真没有,我们也会助力。”波金肯定的说。
“助力是指?”董子庄看着波金问。
“长城外大营。”波金道。
董子庄皱皱眉,一字一顿说道:“若引发家国大事,我定会自首,更不会替各位隐瞒。”
波金笑了笑,“周先生说,在营内引起些骚乱,让驻地长官禀报,让他离开一天即可。若是这也不行,此事作罢。”
董子庄想了很久,叹了口气。
波金继续道:“另外,那些车要出城……”
“南城门。行事后一天,无人查,须化整为零。”
“好。”波金笑了笑,“我们留了些行李在吉元客栈。”
董子庄点头,“无论成不成,十天后,吉元客栈,北京兵马司揖匪。”
“行。”波金站起来,抱拳,“告辞。”
董子庄喝了口茶,不看他,“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