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外人眼中
作者:卿小鱼   大明皇商最新章节     
    武昌,楚王府。
    书房内,朱孟烷焦急的等着朱桢的决断。
    “爹,孟炤在徐霈手中!我们不能再等了!”朱孟烷盯着朱桢,而朱桢只看着桌上前不久收到的太子家书。
    这封信洋洋洒洒上千字,通篇都是让楚府稍安勿躁,更不要擅自行动。
    “爹,难道我们也不管孟炤了吗?他再怎么混,也是我们楚王府的人。”朱孟烷急道。
    朱桢叹了口气,仍不出声。照信中的意思,连张斓也在徐霈手中,而太子的意思,是会让胡濙尽快救人。让胡濙救人?他的任务一向是寻找允炆,而且只听命于圣上。恐怕在胡濙眼中,孟炤也只是个棋子。
    可是,半天前,失踪许久的若愚,居然带回了受伤的陆大娘。按若愚所说,他到达夹山时,已经迟了,只发现了受伤的陆大娘和满地尸体。因此,他在山中寻了好几日,想找到护卫们的下落,但一无所获,包括老壬任风。
    任风出身禁军,虽为自己办事,但每次都要手谕才行动,按他的说法是有备无患,好在此人之前行事从没出过差错。
    只是,任风应该死了,那他手中的手谕呢?其它的也就算了,这次这份……若愚已去孟炤院里寻找,但护卫们都几人一间房,他会放在房中?
    “爹……”朱孟烷见朱桢半晌没答话,忍不住催促。
    朱桢暗暗叹了叹,吩咐道:“暂按宫中要求,让我们的人全部回来。”
    朱孟烷一愣。之前,爹还为孟炤硬扛宫中,如今却不管了?
    此时,门外响起了若愚的声音,“爷,有要事回禀。”
    “进来。”朱桢说着,又看了眼朱孟烷,“先这样吧,其它……我再想想。”
    朱孟烷起身,看了眼进房的若愚,退了出去。
    进了房的若愚没讲话,只是对着朱桢神情严肃的摇了摇头。房内静了下来。果然没找到。朱桢一动没动,沉思起来。
    按陆大娘的说法,她们在杀张斓时,被老辛发现,包大娘因此被杀。所以,老辛、张斓都知道。不,张斓应该只知道有人要杀她。如果这样,她可能不是被徐霈所劫,而是自己故意掩盖行踪,借假死逃了。一个女子,有如此心机?
    孟炤知不知道?无论如何,孟炤被召进京,绝对是计划外的。因此,他们二人在夹山分开之后,孟炤的行踪是明的,二人确实没再见过。
    朱桢闭上眼,细细回想自己已知的所有事。
    不对!朱桢猛的睁开眼。和孟炤一起进京的只有老戊,而回武昌的,除了老戊,还多了老甲和一个苗人少年。
    孟炤知道了?夹山时,他为苗人挡住了禁军。如果他知道府中有人要杀张斓,肯定也知道张斓的下落。
    还是不对。当时他离府,或许是真的知道张斓在哪里。但之后,周止的留信如此匆忙,他是真的落入徐霈之手?但太子怎么会认为,张斓也在徐霈手中?除了张斓,还有什么能胁迫孟炤?
    朱桢走到桌前,又拿起太子的信,信中说,之后的事胡濙会安排稳妥,楚府不方便出手。
    胡濙?有消息说,孟炤逃出来了,还找到了护卫的尸首。难道说,孟炤想再来一次假死?如果真是如此,就必须要胡濙帮忙。胡濙会帮个这忙?胡濙只听命于圣上,连太子的话,他都可以不听。
    除非……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那他们要干嘛?谋反吗?!还是……针对楚王府?孟炤为报复张斓之事?不会,张斓都不一定知道是楚王府出的手。但给老壬的手谕……
    朱桢微微摇了摇头,可心中各种念头浮现,越想越乱。
    “爷?”若愚不放心的看着朱桢。
    朱桢无奈笑了笑,“事已至此,既然京里都有安排,那我们楚府就暂不插手。辛苦了,你好好休息几日。”
    ※
    苏州近郊,小镇后山的小院内,聚集了不少人。
    小院中的两座坟,都被这些人挖开。一名大夫打扮的老者,带着自己的三名学徒,正忙着开棺验尸。
    胡淦悠闲的坐在小院外,顾自喝着酒。过了好一会,那名老者洗净双手,来找胡淦。
    “怎么样?”胡淦微笑着问。
    “先生所料不差,这两座坟中的尸骨,确实是一老一少。据老夫所见,应该都死了将近十年了。”老者道。
    “不对吧。”胡淦皱着眉说:“明显有一座新很多。”
    “那新坟只是将坟上的土翻新了。”老者解释了下,继续道:“老坟里葬着老年男子,此人死时应年过六十。不过,他肋骨、腿骨都有伤,腿上的伤似乎是箭矢造成,而且死时肋骨上的伤并没完全痊愈。老夫猜,极可能是因伤而亡。”
    胡淦仔细听他说完,问:“这些伤是同时发生?”
    老者分析道:“从遗骨上看,应该差不多时间。”
    “那能猜到,他的死是伤后多久的事?”胡淦问。
    老都想了片刻,缓缓道:“老年人伤口本就痊愈的慢,推断可能是三到六个月。”
    “是太监?”胡淦突然问。
    “这个……”老者摇头,尴尬的笑笑,“没陪葬,连身上的衣物、血肉都已腐烂完了,这还真看不太出。”
    胡淦笑了笑,倒也没太失望。
    老者又开始道:“另一座坟中应是个男孩,虽然衣物、血肉也没了,但陪了些小男孩的弓箭、玩具。”
    “能看出大概几岁?”胡淦问。
    老者想了想,“从牙齿上看,不会超过十岁。”
    胡淦想了想迟疑着问:“他……可曾受过伤?”
    老者摇头,“遗骨上看不出有伤。”
    “能看出是怎么死的吗?”
    老者沉思片刻,说道:“可以肯定他不是死于外伤,或者中毒。孩子要养大本就不易,病亡、或者溺水都有可能。不过,老夫觉得这孩子可能出生大富。”
    “何以见得?”胡淦奇道。
    “他的骨头要比普通人家的紧实,虽过了十年,骨中已无骨髓,但老夫猜,此子的母亲,生他之时年纪不大,平时养的极细致,不愁吃喝。”老者说完自己疑惑了,毕竟大富人家的孩子怎么会葬在这荒郊野外。
    胡淦点头,起身道:“辛苦。麻烦都烧了吧。”
    “那骨灰?”
    “仍葬这里,反正他们本就无名无姓,不用立碑。以后,不会有人来的。”胡淦道。
    “是。”老者又返身回小院。
    胡淦没再看身后的小院一眼,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