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浓特意关注过姬暄的情况,她下放的地方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宋皓音更是失了魂一般,变成了一个木头美人,盛晗映送过去无数礼品,都未能换得宋皓音一个笑脸。
一日午后,修沐在家的盛浓,手上拿着一把小刀,用心在木头上刻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形状,隐隐约约能看出来是一把剑的形状。
万温玉过来时,盛浓正聚精会神地打磨着这个看不出是什么的木头,大概是在日头下久了,盛浓鼻尖出了些许汗,晶莹的汗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五色的光芒。
“阿浓?你在干什么?”万温玉疑惑。
盛浓有些慌张,连忙将手上的·的东西往身后藏,她语气也有些不自然,“没、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她从来没有这般用心得给孩子准备个礼物,偏偏还没做好就被看到了,要是做好了,她好歹也能淡然处之。
盛浓悄悄看了一眼身后模样丑陋的木头,这也太拿不出手了。
万温玉识趣地没有再追问,反而关心起盛浓在吏部的活计上。
“临近科举,你们应该很忙吧!阿浓,玺儿已经会自己翻身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万温玉将手背在身后,上半身微微前倾,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不易察觉的渴望。
盛浓一听是孩子的事,松了口气,“好吧!稍等,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待盛浓换好衣服,舒蔓凑到盛浓耳边语了几句,盛浓脸上增添了几分烦躁,不过当她出现在万温玉身边时,她已经将情绪处理好了。
盛浓:“走吧!去看看玺儿,我也有一段日子没过去看看了。”
万温玉听她这样说不由得抱怨了几句,“还好意思说呢!要是我不过来,下次是不是女儿成亲了你才过去。”
盛浓哑然失笑,“这怎么可能?”
她就是再忙也得过去看看,等到孩子成亲得多少年以后去了。
盛浓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多来看你们父子的。”
谁要她过来了?这不是变相邀宠吗?万温玉脸上有些挂不住,从而染上淡淡的绯色。
他咳了一声,想说些什么,没好说出来,脸却更红了。
玺儿长大了不少,盛浓抱在手里都感觉有点沉了,几个月的孩子,已经不像刚刚出生一般经常睡着。
孩子一看到母父嘴里不停哼哼唧唧不知道再说什么,在盛浓怀里时,小手乱挥,长长的指甲将盛浓的脸刮出几条血痕。
盛浓还没说什么,万温玉先怒斥道:“王女的指甲这么长,你们怎么照顾她的?”
那两个新来的奶父跪下不断磕头,”王君饶命,我们是看小都这样的就没有给王女剪指甲,以后不会了。“
这可是皇上亲自赐名的皇孙啊!就是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乱来啊!实在是小孩子家家身子娇嫩,他们怕伤到王女这才一直未剪指甲。
“不过是小伤,无事。”盛浓倒不是很生气,依旧笑呵呵地抱着女儿,玺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跟着自己娘亲一起笑。
这一大一小彻底给万温玉整得没脾气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还能做什么呢?
随即一挥手就让奶父退下了。
“没事是吧?”万温玉看人都退出去了,手下一用力狠狠拧了盛浓的腰上软肉一把。
盛浓脸上的云淡风轻此刻荡然无存,她赶紧揉了揉被拧痛的肉,可偏偏面前的人她是不可能收拾他的,嘴里嘟囔着:“好狠的心呐!妻主跑了还有谁记挂你?”
嘴上没个正经的,万温玉听她这样说,手下突然有点痒,“记挂我?我只听说过某人是如何不近男色,怎么?娶我算是给你解除封印了是吧?”
见他这么说,盛浓又怎么敢接话,但是,这话说得真的很让人生气好吧!
“阿玉,你……”盛浓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埋怨的味道。
不过万温玉才不让她,“不是吗?王府添丁进口,君后可是把我这个王君夸了夸又夸。”
额,这还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你这么落我的面子,是想要把我推给别的男人吗?”
“没有的事。”万温玉嘴比脑子更快,这不是摆明着自己在意她吗?他偏过头去想要将面子挽回一点。
盛浓意识到他在躲避什么,心情很好,也就大方地放过他了。
玺儿手上还带着些血迹,小小的婴孩什么都不懂,此时只见她攥紧了小拳头要往嘴里送。
盛浓急,想要抽出一只手抓住玺儿的手,万温玉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他要比盛浓慢一步,“哎哎,小祖宗啊!”
盛浓将孩子小心地放回了摇篮里,从身上拿了张帕子,小心地为玺儿擦拭着手指。
万温玉见她如此细致地对待孩子,心里不禁升起一股冲动,他有些想要扑倒这个女人女人,让她在自己身下哭泣。
不知道她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万温玉的思绪渐渐走远。
盛浓忙活好了一切,心里记挂着舒蔓和自己说的,和万温玉说了一声就走了。
万温玉明显是心不在焉,似乎还有些躲着自己目光的意味,不过自己眼下是没有时间去探究这些了。
宗人府里的眼线来报,盛霜其似乎将新型造纸术拿了出来,自己必须亲自去看看真假,利国利民的技术,盛浓是不会阻挠她拿出来的。
此时宫门还没有下钥,盛浓直接进宫去了,在宗人府看到盛霜其时,她目光柔和地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嘴里哼唱着盛浓听不懂的童谣,姜礼阑在择菜,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
盛浓没想到盛霜其能够,这么快就发现她,“出来吧!大皇姐。”
盛浓被点到,也是丝毫不慌,径直从树后走了出来,姜礼阑一脸警惕地看着盛浓,似乎下一秒盛浓就会做出对他家人不利的行为来。
盛霜其安抚地看了姜礼阑一眼,“没事的,你先下去,我单独和皇姐谈谈。”
姜礼阑依旧站着不动,盛浓笑了,“怎么?怕我杀了你妻主?”
两世为人,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和姜礼阑谈话,盛浓也没想到过,再出现在他面前,自己居然能够忍住不掐死他。
盛霜其依旧目光柔柔地看着姜礼阑,像是在无声的告诉他,没事的,你先走吧!
姜礼阑在盛霜其的目光中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盛浓,又或是回来的盛浓,我能这样叫你吗?”盛霜其脸上一片平静,可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让她双腿忍不住轻轻颤抖。
没错,她是装的,她根本没有脸上那么平静,她甚至庆幸这是古代,长长的衣裙遮住了她的胆小怯懦。
她在现代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她的穿越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事,尤其是现在,她意识到了什么,就更害怕了。
盛浓脸上笑意浅了几分,她上下打量着盛霜其一眼,这才开口说道:“怎么说呢?”
果然,盛浓是不会轻易承认这件事情的,盛霜其内心有些挫败,一直以来,自己一直以为引起蝴蝶效应的是自己,直到现在她的明白,除了盛浓自己谁也无法将她要走的剧情改得这么彻底。
除了她自己,又或者说是重生回来的女主,一想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躯体里住着两世的灵魂,盛霜其就忍不住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