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怡静：“小妹不用麻烦，我爸以前是钳工，我让他教我修理。”
    周莹莹站起来：“不麻烦，我明天还要过来，你刚才说的长寿花、万年青什么的，明天你多准备一些，我来取。”
    何怡静：“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我先给你1000定金。” 周莹莹说完扫码支付。
    吴子光舅妈的制鞋小工厂，工人们都在低头忙碌地工作。
    周莹莹循着门口标志进来，一中年男人问道：“姑娘，你找谁？”
    周莹莹：“请问吴子光舅妈在这里吗？”
    中年男人打量一下周莹莹，说道：“你是周莹莹吧，我是吴子光舅舅王月虎。”
    周莹莹：“舅舅你好。”
    王月虎一听周莹莹也管他叫舅舅，马上热情朝屋里喊道：“青丽，外甥媳妇来了。”
    周莹莹闻言，不由脸色讪然。
    王月虎招呼周莹莹：“走，屋里坐。”
    倪青丽从里间出来，手里还拿着鞋样，歉然道：“本来应该去接你的，这两天太忙，怎么样，见过何怡静了？”
    周莹莹表示理解：“忙着才好呢，挣钱要紧，你们生意好了我和吴子光心里也轻松一些。”
    倪青丽：“多亏你还回来的钱，我这个小厂子也算是回到正轨了。”
    三人说这话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很乱，倪青丽一边收拾一边说道：“猪窝似的，让你见笑了。”
    周莹莹也帮着收拾，倪青丽说道：“你找何怡静啥事啊？”
    周莹莹看看王月虎，支支吾吾，倪青丽会意，支使王月虎：“我们女人之间说点私密话，你去外面忙吧。”
    王月虎：“我去准备点饭菜，今晚在家吃？”
    周莹莹：“太叨扰了吧？”
    王月虎：“你都叫我舅舅了，我也就不见外了。”
    倪青丽：“月虎做饭还可以，莹莹你不要客气。”
    周莹莹：“那好吧，辛苦舅舅了。”
    王月虎得意地：“外甥媳妇你坐，我去菜市场，海鲜没问题吧？”
    倪青丽：“没问题，再来点咱温市特色菜。”
    “好咧。”王月虎高高兴兴往外走。
    倪青丽给周莹莹泡了杯茶，自己拿起茶缸咕咚咕咚喝下去半茶缸。
    周莹莹喝了口茶，斟酌着开口：“吴子光和何怡静究竟什么关系？”
    倪青丽：“要说关系呢，不远不近，何怡静的父亲和吴子光的父亲原来是同事，后来矿山机械厂倒闭，吴子光父亲脑子灵活，自己开起了机械加工厂，就把何怡静父亲也叫过去帮忙，零几年那会儿机械加工厂生意很好，大家都从下岗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小日子都过得去，可是何怡静的父亲爱喝酒，有一年春节从何怡静母亲的娘家喝完酒回来，刚好碰上下雪，咱们温市下雪的时候可不多，很多司机不会开雪地路面，何怡静父亲又喝了酒，就把车开沟里了，何怡静父亲失去了双手、何怡静失去了左小腿，何怡静母亲落下了心衰减的毛病，手术费、住院费都是吴子光父亲掏的，又给何怡静弄了个花店，一家三口总算维持住生计，后来吴子光父亲跟银行贷了三个亿和人合伙做光伏产业，还贷款的时候，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我们的流动资金也被全部抽走，还从过桥公司借了一个亿，何怡静家没钱，就没借，哪知道银行收回贷款后不贷了，过桥公司那可是高利贷，十天半个月的可以，时间长了那可是要人命的，吴子光父亲没办法，变卖了光伏产业的所有股份和房产，勉强把高利贷还上，亲戚朋友的钱是一分没还，夫妻俩不知跑到哪里去，无影无踪，那时吴子光奶奶也气得生病了，家里一分钱没有，我们这些亲戚也是自身难保，爱莫能助，是何怡静靠着花店的微薄收入，帮吴子光和他奶奶度过了最灰暗的两年时光，吴子光总算考了个好大学。”
    周莹莹疑惑，问道：“按您这么说，吴子光家的贷款危机发生在吴子光读高一的时候，但为什么吴子光上了大学债主们才过来追债？”
    倪青丽赧然，说道：“起先我们也没把主意打在吴子光身上，大家都知道一个小孩身上又没钱，是吴子光父亲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把他家已经停工的机械加工厂转卖掉，带着一千万又跑掉了，我们想着他父亲总会跟他联系吧，我们找他就是想通过他找到他父亲。”
    周莹莹有些明白了：“哦，是这样，那吴子光怎么口口声声说何怡静是他女朋友呢？”
    倪青丽：“这傻孩子跟你这么说的？”
    周莹莹：“对啊，刚前两天还这么说。”
    倪青丽：“拒绝你了？”
    周莹莹点点头。
    倪青丽：“那何怡静怎么说，承认吗？”
    周莹莹摇摇头：“何怡静只说吴子光不是她老公，是不是男朋友她没明确说。”
    倪青丽一方面对吴子光恨铁不成钢，一方面又觉得很对不住周莹莹，温声道：“莹莹，你是个好孩子，舅妈不能让你受委屈，我这就打电话问问他啥意思，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不要，他想上天不成？”
    周莹莹赶忙按住倪青丽的手：“舅妈，吴子光那边的事我会处理，我这次来主要就是搞搞清楚何怡静的真实情况。”
    倪青丽放下手机，说道：“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尽管说。”
    周莹莹问道：“何怡静多大了？”
    倪青丽：“今年应该二十五了。”
    “花店开了几年了？”
    “有七八年了吧。”
    “那就是说，何怡静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开花店了，初中毕业？”
    “对，她就是初中文化，后来学了一年花艺。”
    “谈过对象吗？”
    倪青丽睁大眼睛：“我想起来了，前年夏天，也就是吴子光高中毕业的时候，有人给何家做媒，男方家境不错，只是那个男的这儿有点儿问题，”倪青丽指了指脑袋，“何怡静她爸几乎都要答应了，是吴子光坚决反对搅和，亲事最终没谈成，听说这两年也陆陆续续有人提亲，但条件都不理想，所以都没成，想不到这小子在这里憋着坏呢。”
    周莹莹：“我看何怡静长得还挺清秀的，性格也温和，开始见她的时候都不知道她是个残疾人，确实不应该将就。”
    倪青丽：“你怎么还帮她说话呢，按你说的她应该是你的敌人。”
    周莹莹苦笑：“我按事实说话嘛。”
    倪青丽：“那你打算怎么办？”
    周莹莹还是苦笑：“只能凉拌啰，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总不好明目张胆跟一个残疾人抢吧？”
    倪青丽赞叹：“你心地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