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皱了皱眉。
这家伙，怎么一天不刷存在感都不行？
她点点头，“好，我这就过去。”
然后叮嘱了一句，“别告诉我娘。”
半琴整个人一僵，讷讷的道了声好。
“姑娘。”她没忍住唤了一声，声音里隐隐是惶恐的哭腔。
苏柒步子一顿，“我没怪你，还不跟上？”
半琴这才破涕为笑，颠颠的跟了上去。
两人回了庭芳院。
只见程书凛站在凉亭之中，负着手眺望远方。
“半琴，你先下去，守好这边，别叫人来打扰。”
苏柒说着走了过去。
程书凛扭头看着她，两人相顾无言片刻，程书凛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幽深很幽深。
他猝然上前一步，将苏柒困在臂弯的方寸间。
用力吻下。
苏柒皱紧眉头，和之前的那一吻不一样，她从程书凛的动作里一点品尝不到情，只有无穷无尽的索取和恐惧。
她想推开他，却发现用不上力，以及程书凛很用力。
只能如此被动承受着，脑子里千回百转丸，乱七八糟。
过了一会儿，程书凛终于松开了他，眼中狂乱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消退，他紧紧捏住苏柒的下巴，哑着嗓子，“你在想什么？”
苏柒第一次从他手上感觉到疼痛。
“你有些失控了，发生了什么？”苏柒问。
程书凛的手收紧，“还是这么冷静，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静。”
“哪怕是你骂我一顿，打我一顿也好啊！”
“毕竟，我毫无理由就做的这么过分了。”
苏柒推开他，摸了摸下巴，吃疼地嘶出声来，肯定被捏紫了。
这混蛋男人。
程书凛眸光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
苏柒冷笑了笑，上前一步，反客为主，在程书凛唇上咬了一口。
程书凛闷哼一声，却被吻的很紧。
苏柒松开他，满意一笑，“行了，说吧，到底发的哪门子疯？”
程书凛摸着唇瓣，闭了闭眼，“昨天，我看见你了，把地道从皇宫挖到五城兵马司，苏姑娘厉害了。”
“就为这？”苏柒的声音听不出语气。
程书凛深吸一口气，“攻玉大师是你什么人？”
苏柒淡淡道：“我二师父。”
程书凛继续问，“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又是你什么人？”
苏柒瞅他一眼，“什么意思？”
程书凛看着她，“禁院供奉堂，挖地道，挖到五城兵马司，你说我什么意思？”
苏柒扯了扯嘴角，“行吧，他是我的人。”
“什么时候？”程书凛问。
苏柒挑了挑眉，“审我呢？”
“不能审？”程书凛也挑眉。
苏柒吐了口气，“七年前，我救过他，他的命是我的。”
程书凛点点头，“苏大将军知道不？陛下知道不？”
苏柒摇头，“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
程书凛点头，“确实，苏姑娘一向低调。”
“你到底想问什么？”苏柒棱着他。
程书凛抿住唇，默了半晌才开口，“她来找过我了。”
“哪个她？”苏柒脸部微微抽动。
“云南帮帮主，苏云弦。”程书凛一字一句。
苏柒嘴角动了动，别开目光，
“她可真不是个信守承诺的。”
程书凛看着她，“这话她也提了，她猜你会这么说，还托我给你带个解释。”
“怎么说？”苏柒问。
程书凛笑了笑，“她让我告诉你，你让她出京，她出了，她说七日后见，如今时间没到，她也没来见你，不算违约。”
苏柒气笑了，“语言的艺术被她玩儿明白了。”
然后，她也沉默了一会儿，问：“她还和你说什么了，能把你刺激疯魔。”
程书凛答：“她和我说，她的苏是苏大将军的苏，不过嘛，和我有婚约那个苏，从始至终，不曾变过。”
“她说，你会纠结这个我该偷笑，她本想看热闹，但又实在很是气你不争，就还是来见了我。”
苏柒笑了笑，“是啊，我纠结这个，但我也清楚这个，就是不争气极了。”
“所以，你真不是苏大将军的女儿？”程书凛终于问出了口。
苏柒点点头。
“那你是谁？”程书凛问。
苏柒不答。
“羲和帝姬，是吗？”程书凛接着道。
苏柒却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他们认为还不是时候吧！”
“程书凛，我其实对自己的身世早有猜测，只是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
程书凛轻轻抱住苏柒，“为什么要害怕呢？不管真相怎么样，这么多年亲情总不会变。”
“我，也不会变。”
苏柒没有推开他，“或许本该如此，但，有些隔阂出现了，就真的再回不去最初的样子。”
“尤其是，当苏云弦这个真正的苏家小七出现在我面前，如一盆凉水浇下，我就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法再继续自欺欺人，当什么都不知道了。”
“因为啊，我开始变得不再像自己了。”
苏柒说着，攥紧了拳。
“什么样？”程书凛饶有兴致的问。
苏柒抬头看天，“我对所有人都很骄傲，但到了她面前，我就总会忽然怂下去，胸中底气都仿佛被压制。”
“或许你们看不出来，但我自己心里明白。”
“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蛮横不讲道理，但我没法对她这样。”
“哪怕我苏柒自觉没有做错什么，但我知道，我就是亏欠了她苏云弦，实实在在的亏欠，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程书凛拍拍她的后背，“这话那家伙也说了，她不亏你，你不亏她，不过，她也没看出来你的亏欠，对她还是蛮拿捏的。”
苏柒撇了撇嘴，那是因为那个“苏云弦”，她和这个苏云弦统共说了几句话啊，一个手都数的过来。
她要是不虚，那一剑就扎不到自己身上。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苏柒才继续开口，声音更淡，“她应当是一直对自己的身份我的身份都心知肚明吧，为了避免将来的各归其位出现些不必要的麻烦。”
程书凛不知可否，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苏柒的长发。
手感还不错的。
苏柒翻了个白眼，打开他的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