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上良久没有回复,沈锦程抬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楚璁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好像有实质,蜜糖似的黏糊糊,还有一种接近刀子般的锋利赤裸。
作为一个有些权力的女人,她已经很久没被人用这种看盘中肉的目光看过了。
沈锦程低下了头掩盖住眸光里的厌烦和不喜。
看见她嫌弃的表情,楚璁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这位臣子似乎变了,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像那些古板的文臣,顾璘、张安仁、张之焕……任何一个,唯独不像之前那个沈锦程。
之前被她看着,她会无措会忐忑,还会欢天喜地吃自己赏赐的东西。
只短短两个月,
权力便让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也不再顺从……
一瞬间,那些旖旎暧昧的幻想都被一股风暴吹破。楚璁的眼神变凉了些。
她不再理沈锦程,随意翻起了书案上的奏本,慢悠悠地喝完了一盏茶。
沈锦程在下边等的心焦,她一时不知道哪里惹恼了皇上。
在皇上开始喝第二杯茶的时候,沈锦程忍不住出声问询,
“皇上,卑职可是哪里惹陛下生气了?”
“望陛下恕罪。”
说完她便长跪不起。
楚璁冷笑了一声,半天没出声让沈锦程起来,就这么淡淡地看她跪着。
片刻后,她指着半盏残茶说道:
“沈爱卿,渴了吧。”
“来喝口茶。”
皇上的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温和平静,她知道这是一个测试的信号。若是往常,她肯定毫不犹豫欢欢喜喜地就去喝了。
但是,现在明确知道皇上有那种龌龊的心思之后,沈锦程很难坦然地面对这种“恩宠”。
见那人僵着,楚璁语气冷凝,
“怎么了,朕说话不管用了?”
沈锦程此刻感觉自己的脊梁上压了千斤重的石头,她缓缓磕头谢恩,
“臣叩谢陛下的恩典。”
说完沈锦程便缓缓走向书案,端起了那杯茶水一口饮尽。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露出了什么表情,喝完之后,皇上的面色反倒更加阴沉。
她伸手掐住了沈锦程的下巴,眼神里压抑着怒火,
“沈卿,似乎有些忘本。”
“几个月不在朕身边待着,伺候人的本事都忘完了呀!”
沈锦程知道是她现在的样子惹皇上不满,
可是不知为何,再让她做那种谄猸的样子,她也别扭难受的紧。特别是在知道皇上的龌龊心思之后,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然简单地讨好她了。
今天也真是荒唐,
她一个官员来汇报政务,整的像霸总剧一样被皇上掐着下巴骚扰威逼。
若是她再软弱一点,说不定什么掐腰红眼文学也会陆续上演,然后就是po文。
沈锦程不想示弱但又不敢反抗,
她微微侧过头不看楚璁的眼睛,这样可能显得有些倔强,她听见了楚璁起伏不定的呼吸声,似乎很生气。
被人这样赤裸裸地打量赏玩,沈锦程有些反胃。她极力镇压那些不适的反应,害怕再触怒楚璁。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
楚璁靠的越来越近,沈锦程能感受到她的手指在她皮肤上的按压与摩挲,还有喷在她脸上的热气。
这真的太恶心了!
在那人的唇快要落到她唇上的时候,沈锦程按捺不住,还是反抗了。
她脸色铁青地将楚璁推开,然后跪地不起。
“皇上,臣忠君爱君,为了陛下可以肝脑涂地。”
“但是唯独这种事不愿做。”
“望陛下以国事为重!”
被这样拒绝第二次,楚璁的自尊受不住了。她岂是什么洪水猛兽?她可是天下之主!
就算她想要女人,不论什么身世,都得洗干净乖乖上她的床。
之前只是她不稀的玩罢了。
看着眼前人倔强的脸庞,楚璁压抑着怒气,她和声细语徐徐善诱,
“沈卿,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若是愿意做朕的宠臣,那么朕立刻擢升你为二品大员。顺天银行也改制,朕为你配一套六部规格的架构班子,掌天下银行钱银之事。”
楚璁灼灼的目光看的人发毛,那眼神暧昧地,好像她每吐一个字就将沈锦程吃进去了一块,她的唇【舌已经在她身体上游荡。
沈锦程听见这些话,反感和腻味顺着脊椎涌上了头颅。
虽然这是皇上,但是要她做猸态承宠,背负天下士林的骂名,她真不愿意。
她现在只想拿那种明君贤臣大杀四方的剧本,而不是在这里搞什么背德畸恋。
满格魅力真是害人不浅!
沈锦程有些厌倦地发问,【挚友,可以洗点吗?】
【我想把智慧加满。】
系统一口否定,
【不行啦。身体的改变是不可逆的。改造了就是改造了。】
【哎,我真的腻了。】
【我也……】
……
见那人没有反应,用沉默做无声的反抗,楚璁拔高了声音,
“沈卿,这是朕的诚意。”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锦程抬头看了楚璁一眼,一脸复杂。
平心而论,这也是个美人。
她的头发懒散地披在肩头,乌发红唇,眉目英挺,但是与平日清秀温和不同的是,此刻的青年看着邪气又暴虐,
她眼神里是狂乱又无法排解的迷恋和征服欲。
皇上失态的模样让沈锦程完全想不明白,张安仁对她无动于衷,为什么楚璁这么聪明隐忍的人,却这么容易色脑上头?
不为什么不扮明君了?为什么要这样逼她?就因为一张脸?
美貌误我!
沈锦程痛苦地闭上眼,声音带着一丝决绝,“臣宁死不从。”
空气寂静了几秒,接着是一声巨响。
楚璁踢翻了一旁的小几,茶杯茶壶摔的到处都是,茶水浸湿了柔软的地毯,留下深一块浅一块的印记。
看见这动静,沈锦程也有些怕了。
皇上现在好像失去了理智!
楚璁的眼睛布满血丝,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如果气场有实质,那么她此刻就像一团粘稠的墨把周围都染成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宁!死!不!从!”
“好好好!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想死朕便依你!”
楚璁一步步逼近,她捏住沈锦程的下巴,语气更加疯狂,“哑巴了?说,到底要不要死?”
“朕只问最后一次!”
沈锦程几乎脱口而出,“粉身碎骨浑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