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祎回到阿哥所,在书房里待了许久才出来。
在胤祎生出野心之前,安宁并不打算告诉他她的打算,帝王,最忌讳有野心太盛之人,哪怕有野心的是他生身母亲都不行。
至于胤祎会不会生出野心?
这个结果是必然的,他生的聪慧,又得康熙宠爱,安宁又从来不打压他的想法和抱负,野心,是必然。
安宁虽然疼爱胤祎,可有些事,她并不会犯忌讳。
她只会潜移默化的影响胤祎,将来则是会推着他不得不去改变。
在胤祎眼里,安宁只会是一个聪明,疼爱孩子,一心为孩子打算的好额娘,至于旁的,她不会去做。
长春宫,书房内,只有安宁一人,她缓缓在宣纸上写下徐徐图之四个字,随后这张纸又消失在香炉里。
这世道,女子不易啊!
再说回前朝,太子对胤禟火力全开,胤禟只觉得太子不可理喻,康熙看着闹哄哄的朝堂,气的不行,亲自派人去查,自然什么都没查到。
最后把太子叫过去,训斥了一顿。
康熙:“你是做兄长的,怎么能无故置老九于死地,他怎么招惹你了。”
这个时候,康熙对太子还是怀有期望的,真心希望他能好,这算也算推心置腹,有心教导他。
太子一脸不忿:“皇阿玛,可九弟确实有意插手不该插手的东西。”
康熙闻言,眼里闪过一丝不满,江南那边索额图位太子经营的好,这事是他默认的,可不代表太子真能明目张胆把江南当成自己的后花园,钱袋子。
康熙不悦道:“可老九什么都没做。”
太子听出康熙语气的不悦,到底低头了:“是儿臣的不是,让皇阿玛忧心了。”
康熙无奈道:“你知道就好,这件事到此为止,出去吧。”
太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低下头:“儿臣告退。”
太子离开,康熙沉着脸,神色莫辨,让人望而生畏。
有了康熙的敲打,太子是消停了,胤禟不乐意了,凭什么太子让人把他臭骂一顿啥事都没有,他如今的名声可坏透了。
什么与民争利,满身铜臭,这样的说法都是轻的,还有人说他不配为皇阿哥……
凭什么呀!
胤禟不服气,原本他就不怎么想放弃江南那块肥肉,如今心里存了火气,八阿哥时不时在一旁敲边鼓,终于让胤禟下定决心要插手江南盐政。
在胤禟看来,既然你太子都这么弹劾我了,我若是不给坐实了,岂不是辜负了太子的一片苦心。
胤祎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后了,他消息还算灵通,乌拉那拉氏是他在宫外的眼睛,对他倒是十分尽心。
知道后,胤祎也只是叹了口气,并不算意外。
胤祺知道的比胤祎还要晚一些,他的势力都在蒙古,前朝他的势力也不多,知道后,他立即把胤禟叫了过去。
胤祺见胤禟一脸无畏的模样,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胤禟,你不想活了是吧?!江南盐政,你竟然真敢插手,不是说好了不去碰了吗?”
胤禟一脸不屑:“本来是不打算碰了,可谁让太子他不当人子,他敢让御史污蔑我,我就把罪名给坐实了,五哥你放心,江南那边,我有分寸,只是赚点小钱,都是小打小闹,皇阿玛都没说什么。”
胤祺闻言,更气了,这是一回事嘛!
江南那边就是个麻烦,但凡沾染一点,那就摆脱不了。
现在是不要紧,可以后呢!越陷越深,进了泥潭,那就没有不脏的。
胤祺因为养在太后名下,没有入局的资格,他倒也安分知足,正因为不入局,所以看的分明,知道江南不是个好插手的地方。
他把道理说给胤禟听,可胤禟又如何听得进去,又或者说,胤禟其实明白,不过他仍旧要走一走,他就赌八阿哥能走到最后。
最后兄弟俩不欢而散。
宜妃知道的比胤祺还要晚一些,她比胤祺更了解胤禟的性子,知道劝不住,只是狠狠气了一回,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这些康熙都知道,只是他仍旧没多说什么,冷眼看着胤禟作死。
胤禟自然也明白自己做的这些瞒不住康熙这个做老子的,不过不要紧,他同样明白,康熙不会阻止他的小打小闹。
夺嫡,在这个时候大家都还在出明牌,还在康熙控制范围内。
太子气坏了,大阿哥知道了,高兴的很。
八阿哥闻言,在书房但笑不语,不过当着胤禟的面,他脸上则是一副不赞同的模样。
人生百态,不过如此。
胤禟之后倒是没再来找胤祎,因为胤禟明白,胤祎不会趟这个浑水。
十三阿哥胤祥倒是跟胤祎关系越来越好了,至于十四阿哥,两人关系则是不咸不淡的,不过也没交恶。
胤祎对此很满意,安宁也觉得这样还不错。
半年后,安宁正在处理宫务,突然听到一件大事。
“娘娘,前朝传来消息,索额图下狱了。”
安宁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心里想着,可算来了。
事实上,索额图应该在康熙四十一年就该被定罪的,可如今的康熙,比历史上的康熙更加清醒,对太子还没有太过忌惮,只是在玩平衡,还没玩脱。
如今已经康熙四十六年了,按照历史的进程,明年他就会被废,可如今太子地位还算稳固,不过太子跟兄弟们之间的关系倒是一如既往的不好。
索额图罪行累累,以前康熙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索额图到底做的太过了。
江南那边出了大事,新一年的盐税太少了,少的出乎康熙的意料。
康熙知道,他不能再继续纵容索额图毫无底线的帮衬太子了。
所以他出手了,雷厉风行,索额图被下狱十分突然。
乾清宫,太子跪在殿外,康熙坐在书房,脸色神色晦暗,屋子里气氛冷凝。
康熙冷不丁出声道:“太子还在外头跪着呢?”
梁九功:“回皇上,还跪着呢!”
如今是冬天,跪在外头,康熙不是不心疼。
沉默了一会儿,康熙道:“让他进来吧!”
康熙到底还是心疼这个亲手养大的儿子,不忍心他受苦。
“嗻。”
殿外,太子看到门开了,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不知道待会儿该如何面对康熙,面对那个对他寄予厚望,如今却亲手把他推到如此地步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