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愣愣道:“我爸没了?”
说完,嘉月两眼一闭,晕过去了。
她晕过去,并不算太让人意外,大家都已经接受她身体不好的这个印象了。
医生过来折腾了一番嘉月才醒过来,看到嘉月醒来,陈大娘最先开口:“嘉月,你爸去了,你可得好好的。”
嘉月点头:“谢大娘,我知道了,我爸的后事该怎么办,还得大爷大娘帮忙瞧着,我也没经验。”
“放心,咱们都看着呢!对了,耀党这孩子怎么办?”
这会子许耀党就在旁边哭着呢!
“大娘,我爸和后妈说话我都听见了,耀党不是我弟弟,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他外公外婆都在世,实在不行,等警察问出他亲爸是谁再说吧,先把我爸的丧事操办了再说。”
“你说得对,至于耀党,先送他亲姐姐那里去。”
嘉月继姐婆家虽然是大杂院的,不过并不怎么合群,不过按照血缘关系,耀党轮不到嘉月来操心。
两人没血缘关系,他妈杀了她爸,她也才十六。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安排起许建成的后事。
如今没法大办,讲究不能封建迷信,许建成的尸体等警察那边审问完王翠花,肯定要火化的。
天色暗下来,嘉月也不会一直待在医院,跟着大家一起回大院了。
耀党回来后,直接被带去了他亲姐姐那里,至于他将来的去处,得看警察那边能不能问出他亲爸是谁了。
王翠花不是个多能扛住事的人,问出耀党亲爸是谁,想来并不难。
按照嘉月对王翠花的了解,她找的人,估计不会在京市。
次日,嘉月起了一个大早,先是去了陈大娘家里。
“大娘,我想去通知一下我爸那边的亲戚,小时候去过一次,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如今我爸没了,我也想多个人送送他。”
陈大娘可不知道许建成还有没有什么亲戚,反正这些年,没人来找许建成。
许建成当初能娶独生女,他孤身一人没有亲戚这点也是得嘉月外公外婆看重的一点。
这些事,大杂院的人知道的并不详细。
“你赶紧去,路上慢点。”
“好,谢谢大娘。”
“客气啥!”
嘉月自然不是要去找什么亲戚,她要去请假,说来也是倒霉,刚工作第二天,许建成死了,他的工作名额出来了,但凡他能早死几天,她也不用那么麻烦。
骑着自行车,去了日化厂,这会子还没开始上班呢!嘉月直接去了王组长家里,王组长住在日化厂分配的房子里,她昨天特意记过她的地址。
一大早,看到嘉月自行车过来,王琴吓一跳:“许嘉月,这么早,你咋来了?”
嘉月眼眶还红着:“王姐,我爸昨儿去了,我得操办他的后事,要跟你请几天假。”
亲人去世,王琴闻言,便是理解:“别哭,请假是吧,没问题,我来安排,你爸虽然去了,不过日子还要好好活下去。”
因为不知道嘉月家里的情况,王琴客套的安慰了一番,嘉月点头,然后离开。
陈大娘看到嘉月回来,问她:“找着人了吗?”
嘉月摇头:“没有,我估计记错了。”
“你小时候见过的亲戚记不住也正常,没找到就没找到吧,多年不来往,恐怕关系也远。”
嘉月点头:“也是,谢谢大娘的自行车,我放哪?”
“放着就行。”
放下自行车,嘉月开始全身心准备许建成的丧事,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这年头没太大讲究,京城脚下,这个时代也不能讲究。
嘉月也没想给许建成办一个多体面的葬礼,再加上她年纪小,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许建成死去的第三天,警察又上门了,王翠花对杀害许建成的事认罪,不认罪也没办法,众目睽睽之下动的手。
许耀党的亲爸也问出来了,她娘家隔壁村的,她亡夫的好兄弟,这关系,也是够复杂的。
许耀党会被送回他亲爸那里。
许建成的尸体直接从医院拉去火化。
当天,嘉月就把许建成给下葬了。
下葬的时候,厂里也来人了。
一来是因为许建成是工厂里的人,级别不高,倒是资历老,来送一程,是人文关怀。
二来则是因为工作的问题。
盯上这份工作的不是没有,不过嘉月严格来说已经成了孤女,厂里再有想法,也不敢真把她的工作给私底下安排了。
小姑娘,年纪不大,亲人没了,孑然一身,被欺负狠了,真能闹出不少事出来。
“许嘉月同志,节哀,你爸虽然不在了,不过生活还要过下去,以后有什么事,你找厂里,厂里一定给你做主。”
嘉月点头:“谢谢领导关怀,我知道了。”
“你爸去了,你爸工作由你接手,你打算什么时候接手工作?”
嘉月想了想:“我还没毕业,马上就要考试了,我想再等几天,您看行吗?”
“行,我是厂里组织部的主任,交接工作的问题,你随时来找我,我给你安排。”
“谢谢领导,领导你人真好。”
客套的寒暄了一番,送走了领导,嘉月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家里收拾了一遍,把用不着的东西,该卖的卖了,该扔的扔了,家里看着顿时宽敞了许多。
她一个人,三大间屋子,说实话,估计有不少人眼馋。
躺在床上,嘉月在想她接下来的工作问题。
现在她有两份工作,她住的地方属于机械厂的家属院,日化厂和机械厂,若说前途,机械厂似乎前程更远大一些。
可她进机械厂接班,恐怕要做许建成之前的工作,还是最低级别的,等技术慢慢上去了,才会按照资历提级别,提工资。
她对机械厂没啥兴趣,而且比肥皂车间更累人。
机械厂也有坐办公室的工作,可这类工作盯的人太多,机械厂是大厂,关系比日化厂更加复杂,也就是说,关系户不少。
她即便有心操作也比较难。
不过日化厂那边就不一样了,她想起同事聊天时说的那个组织部主任有个女儿需要工作的事。
她觉得机械厂工作累人,可别人不一定这么认为。
天天装肥皂,装一天她就觉得好枯燥乏味,那活她能干,不过她还是想换一个轻松点的工作。
当然了,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许耀党留下来的工作给卖了,机械厂的工作,八百块不难卖出去。
她不缺钱。
想到这里,她心里已经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