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及川彻和她的第一次见也算是意外之中的意外。
他没怎么上东京几次。
只是那一次他被旧友喊去东京体育馆去打野球,恰巧缺了个二传。
就让及川彻补了。
他和旧友一队,他打二传,旧友打主攻。野球局之中有男有女很正常,只是未曾想到他们的队还有一个女生主攻。
因着那少女一头白发高高扎起,随意绑了一个丸子头,最为惊艳的是那张粉面桃花的脸,像极了仙台的江户彼岸樱,美地令他挪不开眼睛。
女生当主攻在野球局并不占据优势,虽然是混合网,但是对比起男生的摸高来说,女生的摸高还是缺了不少。
力量,拦网,移动,体力都比不过男生。
但是及川彻是什么人……
他可是能将攻手发挥百分之一百的二传手。
及川彻可不允许有能瞒过他的攻手。
所以一开始,及川彻还是看着给了她几个四号位的球,她的姿势格外的标准,一看就是学院之中出来的。
唯独差人强意的是,她跳的不高。
即使技术很好,也很难和两个高大男生并拦的高墙对抗。
少女一开始还打了一个很漂亮的打手出界,可不知道怎么得,到后半局,及川彻发现她的弹跳力渐渐下降,他给的高度一直是开始的高度……
可是少女怎么也跳不到那个点。
第一场结束之后。
及川彻下去休息,他一边喝着水,一边用余光瞧着少女的动静。
她的身边没有别人,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和周边三两成群的队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及川彻想,她应该也是临时被叫过来补的吧?
就在这时。
他们队里的自由人走了过去,冷冷地说道,“喂,学生。”那自由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半蹲在她的身侧,及川彻挪动了一下身子,往他们聊天那处又挪了几步,只为了将其看得,听得更清楚了一些。
只见那个自由人继续说道,“我们这不是排球启蒙班,你想学习排球可以先报排球班。”
少女长了张嘴巴,似乎是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千言万语也仅汇成一句话,“对不起。”
自由人没有再多说说什么,又丢下了一句,“我叫了人来补你的位置。”
“钱不用交了。”
少女依旧是闷闷地,被人如此说了,她也只是默然。
除了道歉,什么也不愿说了。
可是及川彻并不想她不打,好不容易才磨平的爪牙,让他不用便不用,那不是闹着玩嘛!
更何况,这位少女除了扣杀有些差人强意之外,一接,发球,都很稳,甚至比队里某几个男生的一接都好。
他本想着上前去说什么,可惜的是,刚走两步,少女就拎着水壶走到前台,又开了一个场。
一个只属于她自己,一个没有人能将她赶下场的场地。
她孜孜不倦地发着球,从及川彻的视角来看,这位少女绝对是他见过的打排球的女生之中跳发发的最标准且控球最好的主攻手。
但是她还依旧精益求精,像是执着某一个点一样。
一个,两个,三个……
甚至一百个。
直到他们的场都结束了,少女还在发着球。
及川彻趁着这个休息的时间,他走到好友的身边,打探性地问道,“你知道那个女生什么来历吗?”
“怎么啦,看上啦?”好友揽住他的肩膀,打趣道,“这个女生,在东京挺出名的。”
“但是可惜啊……”
“她的最后一舞已经结束了。”
“什么意思?”及川彻半知半解的,他不是东京的人,自然也没有听过少女的传说。
“世代no.1主攻,木兔星野。”好友给他介绍了起来,“枭谷学园初中部女排的球员,在决赛的时候一人拿了五十六分呢!”
“那你这句最后一舞是什么意思?”
好友惋惜地叹了口气,“她打完比赛的当天,奖都没颁,队友是在楼梯间找到她的。”
“找到她直接把人送去医院了。”
及川彻听着很不是滋味,可能是对美人的怜爱之心,又或者是对天才的惺惺相惜。
他都觉得少女的排球之路应该不止于此。
但是及川彻没什么办法……他也是被困在这妖怪世界中的一人,连自己都有些自顾不暇了,更何况是别人。
自从那日的分别之后,及川彻对于这位仅仅是一面之缘,一球之缘的少女格外的难忘。
好在上天又让他们再相遇了一次。
并没有遗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只是唯唯可惜的是,她不再打排球了,成了排球队的经理。
本是不解她为何要浪费天赋,寻了好几次时机,也未曾问出口,直到今天他们一起出来,及川彻才知道了。
她并不是不想打,而真的是打不了了。
膝盖受伤,才导致她跳不起来。身上若有若无的膏药味道,及川彻闻着格外的酸涩,她肯定很想再回到赛场吧……
“阿彻君,饮料好了,我们走吧。”少女清冷的声音将他唤回了神,及川彻笑了笑,主动地去拿了饮料。
“那我们准备去吃饭吧,正好聊一聊约训练赛的事宜。”
烤肉店是昭和时代的风格,门口是一位身穿传统和服的女服务站立在高台旁边,微笑地迎接着客人,瞧着年纪约莫三四十岁,倒显得格外的亲和。
“两位客人吗?”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她说着,拿着对讲机讲了几句。
没过半分钟,又来了一位穿着和服的少女,将他们迎了进去。
星野按照习惯选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在一张原木的长桌旁边坐下,桌子上放着两个茶杯和茶壶,她习惯性地拿起茶壶,站了起来,将茶杯翻过来,倒了半杯的茶水,推到了及川彻的面前。
紧接着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两位要不要看看我们店里新出的套餐。”服务员正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但是星野听得有些迷糊,听了两句,便让及川彻去决定了。
她向来不习惯做决定,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