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姨!七年前我退缩过一次,这次,我不能再退缩。”
李笙坚定地回答。
“……”
柳生与王珍心头一震,眼眶湿润起来。
如果不是当年那场变故,他或许已是自家的乘龙快婿了吧?
多好的孩子啊?
可惜,即将消失在眼前。
“迷雾城寨,行动要迅速……”
李笙拨通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随后点燃一支烟,静静抽了起来。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迷雾城寨的气氛愈发热烈,一辆辆马车与小型战车从城寨各处驶来。
短短十几分钟,已有不下两三百人集结。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迷雾城寨挑衅?”
人群中,一辆豪华马车缓缓驶入,后面紧跟着十几辆破旧马车。一位身着暗色长袍,约莫五十岁的男子从车内走出。
“鬼尊,是鬼尊大人……”
“鬼尊大人驾到……”
“鬼尊大人安好……”
男子下车,周围的社会人士纷纷恭敬地低头呼叫。
鬼尊,人称恐惧之王,是迷雾城寨公认的唯一领袖。
无论是暗影势力,还是平民百姓,都对他敬畏有加。
野猪领主曾是他的劲敌,却被他用智谋收归麾下。
然而今天,他却听闻野猪领主被人废去,那人还是来自外界。
这对鬼尊而言,无疑是莫大的耻辱。
“鬼尊大人,帮我讨回公道……”
野猪领主已被紧急包扎。
看到恐惧之王出现,不禁泪如雨下。
“此事,我亲自处置……”
暗夜愁魔瞥了猪颅王一眼,缭绕着幽冥气息的烟雾向李笙飘去。
“年轻人,是你挑战了法则?”
鬼尊冷冽地注视着李笙,身后数百名阴影卫士悄然包围了他,如同暗夜的漩涡。
柳生与王瑾夫妇的脸色变得如纸般苍白。
“有何不可?”
李笙面对鬼尊,淡然一笑。
“哈哈哈!狂妄,真是狂妄至极,我鬼尊行走世间多年,竟首次遇见你这等放肆之人。我们幻影村落,有我们自己的法则,你这异乡闯入者,竟还敢如此嚣张。我倒是开了眼界了。”
鬼尊被李笙的话语触动,发出低沉的笑声。
“法则?你们村落的法则就是一群巨擘欺凌无助的母女?凌虐年迈的夫妇吗?”
李笙轻笑,反问鬼尊。
“无助的母女?你说的是那个疯癫的巫妪?记住,年轻人,疯子属于疯人谷,而非我幻影村落。若连她们都不能教训,何谈天道……”
鬼尊被激怒,面色涨红,咬牙切齿地质问。
“天道?哈哈哈哈!妙哉,妙极的一句天道,哈哈哈哈……”
李笙放声大笑,笑声震耳欲聋,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大的讽刺,笑得眼中泛起泪光。
他竟言天道?
两个自身就饱受不公的人,口口声声说着天道。
何其妙哉的天道。
何其妙哉,欺凌她们便是天道吗?
你们不是乐于欺压人吗?
你们不是宣称,欺凌弱小,欺凌苦难之人就是天道吗?
好,好,今日我便告诉你们,何为真正的天道。
“你……”
鬼尊见李笙狂笑,瞬间怒火中烧。
“嗖嗖嗖嗖……”
此时,十几架神秘的飞梭从天际掠过,划破宁静的夜空。
“这是……”
突变让鬼尊一行人脸上的惊骇无以复加。
“轰隆……”
“轰隆……”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无数战车从幻影村落的四面八方驰骋而来,撞倒沿途的建筑,形成一支数千人的军团,每个人都握着武器,他们的出现,将鬼尊等人围得密不透风。
“伏地,伏地……”
“放下手中的武器,抱头伏地……”
“听见没,伏地……”
车队后方的战士蜂拥而上,武器抵住鬼尊、猪颅王等黑帮头目的额头,任何反抗者,皆以枪柄猛击。
“这……这……” 无论是鬼尊,猪颅王,还是柳生、王瑾夫妇,都被这幕景象震慑。
但这仍未结束,只见云城的知名人物,面色涨红,焦虑地从他们的座驾中走出,朝这边疾奔而来。
“城主洪铁……”
“副城主孔文衷……”
“治安队长王横……”
“还有……蛇姬……”
当那些威震半个云城的巨头们显现时,鬼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被神秘力量震晕了一般。
“巨龙女士,误会,误会,这一切是那位少年引发的,与我们无关,求您宽恕,求您宽恕……”
看清小蛇的真实身份后,鬼爷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灵草。他曾见过巨龙女士,而且他们都在同一个神秘的领域活动,本质上,他们都算是巨龙女士的追随者。
“所有人都已到位,等待您的命令……”
小蛇来到李笙面前,高声宣布。
“……”
鬼爷等人闻言几乎崩溃。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到位了?等待命令?巨龙女士这话是何意?为何会对那个男子说?
“请先生下达指示……”
洪铁等人目光炯炯地望向李笙,异口同声地请求。
如同雷霆般的声音在鬼爷等人的脑海中炸响。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巨龙女士和这些人,全是因为……这个男子而来的吗?不,不可能,绝不会这样的……
他只是个多管闲事的外来者,怎么可能与巨龙女士相识……
“不久前,有人告诉我,村落中有条古老的法则,他们的规矩是欺凌弱小。如果连弱小都无法欺凌,公正何存?你们说,公正究竟是什么?”
老笙眼神中杀意滔天,他看向小蛇,看向在场的所有人,大声质问。
“杀……”
“杀,杀……”
小蛇带头,数千人的声音一同响起,吓得鬼爷等人颤抖不已,连呼吸都困难。
他们明白,自己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存在。这个人比他们想象中更加恐怖。
“这……”
柳生和王珍痴痴地看着眼前一幕,他们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李笙。
当年他如此卓越,如今的他又怎么会沦为平凡之辈?
“现在,你明白什么是公正了吗?”
李笙的目光怒瞪着鬼爷,冷冷地质问。
“明白了,明白了,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先生慈悲,请先生慈悲……”
鬼爷惊恐得像只蝼蚁,全身颤抖。尊严?老大?在此刻都不过是虚无……
与这样的存在相比,他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对方愿意踩他一脚,已是莫大的荣幸。
“告诉他,我的法则。”
李笙转向小蛇。
“遵命……”
小蛇应答,目光扫向鬼爷和那些社会人士。
“从今往后,村落之中,不容恶徒……”
小蛇冷酷地对鬼爷说。
“哗……”
众人闻言哗然。为何村落中总是盘踞着众多社会人士?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里贫穷。
越是贫穷之地,平民越多,法律的约束力就越薄弱。也因此滋生了各种势力,催生了保护费的收取。
如果村落中不再有恶徒,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将彻底失业,甚至无法果腹。
“能做到吗?”
小蛇怒不可遏。
“能……能……”
幽灵大爷面带哀戚,微微颔首。
“三日之内,村落中若有此等渣滓,皆亡……”
小蛇怒啸,震天动地。
“洪铁,你率众处置此事,务必狠狠压制,往死里镇压。胆敢阻挠者,或倚仗权势包庇者,一同严惩不贷。”
小蛇目光炯炯,向洪铁下令。
“遵命……”
洪铁涨红着脸,拭去额头汗水,点头应是。
“自今日起,守护军团进驻村落,演练将持续三月……”
小蛇高声宣告。
“遵命……”
“寻觅营地,就地演练……”
重甲战车、队伍、飞鹰般的飞行器分散开来,在村落中搜寻临时营地。
幽灵大爷深知,自己大势已去,彻底败北。
村落,也难逃厄运。
他们想要东山再起,已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然而,他不解,这位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小笙,这……”
李笙转身,柳生与王珍投来忧虑的目光。
“伯父,伯母!这些年,我积累了不少财富,也结识了一些朋友。听闻我这里的变故,他们立刻赶来援助。”
李笙随意找个借口搪塞。
柳生和王珍交换眼神,眼中尽是狐疑,但思来想去,还是点头同意。
毕竟,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刚才那些大人物,那支浩荡的队伍,似乎都是为了李笙而来。
“不然,我邀请他们进屋稍作歇息……”
柳生不安地问李笙。
“不必了,他们正忙碌呢……”
李笙拒绝了提议。
即便邀请,他们也不会入座。
“这……”
柳生和王珍面露尴尬。
如此大恩,却连杯茶都未曾奉上,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咔……”
李笙正要进门,一道关门声打断了他。
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轻手轻脚地关好门,跑向一间房内。
李笙认出了她,正是小雨。
对这个女儿,李笙的歉疚不亚于对柳絮的愧疚。
七年,整整七年光阴。
他甚至不知柳絮的境遇,更不知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女儿。
七年时光,李笙对家人的生活一无所知。
“伯父,伯母!我想带你们去外面住,你们稍作收拾,我去和柳絮说几句话……”
李笙给柳生和王珍一个安慰的微笑。
“到外面居住?”
柳生愣住了。
“今后,我来担起这个家的责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