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凉了些许,是为影负责重新热了一遍。
苏照也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周年和尤殷。
三人进来,没有先说其他的,而是先去了餐桌边。
一条长餐桌旁,就坐了这么几个人。
盛景呈把商染爱吃的往她面前端了端,另一旁见状的苏照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菜,抬起也往商染那边递近了一点。
注意到此等动作的尤殷,偷摸着瞟了眼商染。
她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一副习惯了的样子。
而旁边的周年,更是对此见怪不怪。
尤殷暗暗诧异。
这顿饭吃得平静,饭桌上少有话,只是苏照时不时扯上两句。
晚餐后,商染又上了楼。
她对府邸这些事的兴趣不大,来的这两天多数时间都在实验室里。
她上楼前,苏照叫了她一声:“阿染。”
商染闻声顿住步子,微侧头。
苏照笑了笑:“你明天要做实验吗?”
“再看。”商染随口。
苏照长噢了一声,然后转向盛景呈,捏着小心思似的挤眉弄眼。
“你哑巴了?”盛景呈淡漠地来了这么一句。
“……”
算了。
苏照害了一声,扭头正要跟商染说话,却只看见她快不见的身影。
跑这么快。
苏照摆了摆手,不再纠结于这个。
他收了收不正调,然后咳了咳,赫然想起刚刚与红客的人见面这事。
刚才那会,尤殷和周年也在,所以这才和苏照一起回来的中堂。
苏照瞥向尤殷,让他说。
“红客前来的人是费可的手下,费将。”
只身一人便来了府邸,对景门毫无畏惧感。
“红客想要与景门合作。”尤殷严着继续道。
他们知道景门想要扳倒古猩城,也知道还有别人在对付古猩城。
古猩城是一大势力,相比之而言,景门除了没有五足之一的称号,其他方面已经可以与古猩城匹敌,甚至可能还要强上一些。
但问题就在于谁都不知道的另一方势力。
都敢对付古猩城了,说明实力强大,未必会比景门弱。
彼时虽是同时都在针对古猩城,但目的为何谁也不知道。
是想成为新一足还是混淆视线?还是单纯的对古猩城不满?
若是古猩城倒了,景门会不会遭它觊觎,这谁知道。
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若是扳倒古猩城之后又将矛头转向景门,那时谁也不知道谁输谁赢。
而红客,提出了暂时与景门加盟,若是扳倒古猩城之后,景门遭对付,他们将会站在景门一方,鼎力相助。
“条件是古猩城倒之后,景门帮他们扳倒ik。”苏照最后道。
当然,如果古猩城在乱洲消失后,景门与另外一个势力井水不犯河水,就没有合作之言了。
盛景呈听完,菲薄的唇轻启,透着一股凉意:“野心倒是大。”
“是这样。”苏照嗤笑了一声。
乱洲虽有五鼎,可这五鼎也有个地位高低。
古猩城就是最弱的那个,红客次之。
ik除了是黑客组织,还培养了不少能人,这些加成,让它坐上了上二鼎和下二鼎中间的制衡之位。
所以古猩城倒不倒对红客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对他们来说,坐上第三的宝座才是首要。
景门要是答应了,红客就会多一个强劲的朋友,ik将会很大可能被往下踹。
“这样一想,盯ik的也许有一些是红客在暗中作梗。”尤殷猜测道。
苏照点头:“可能性极大,红客不会放过一丝能把ik做倒的机会。”
如果不是侥幸让他们知道了景门在对付古猩城这件事,想必他们也不会找上景门。
费潜被景门丢到了后洲,现在都还没回来。
他好歹是红客二主,这费可不仅不计较,还找上他们帮忙。
这跟舔狗的区别,倒大不大吧。
也不知道费可到底怎么想的,还会厚着脸皮让人上门。
挺好笑。
“要我说,把古猩城干了之后,就顺脚把红客也踹了。”苏照突然开玩笑似的。
他说话,周年立马就接了腔:“我同意。”
盛景呈眸色微深,半敛的眼皮子垂了一会,神色稍稍思忖。
半晌,他睨向苏照:“让你做的事做了?”
苏照一下就知道他说的是找ik查对付古猩城的暗中势力这事。
他利落点头:“但还没有回复。”
不知道为什么。
盛景呈没什么情绪变化,好似不在意似的。
他的手轻轻摩挲着沙发背,随意道:“红客晾着不用管。”
“行。”
说得差不多了,盛景呈挥挥手,看起来疲倦得过分,然后去了电梯那边。
苏照几人也散了回去。
一夜过得很快。
次日。
依盛景呈的意思,古猩城这次的货,景门依旧要抢。
中午的时候,负责劫货的人已经准备出发,提前到地方去。
才五六个人。
在西堂大楼外,尤殷站在几人面前,跟他们说着什么。
“记住,不要有任何失误,但还和以前一样,如果碰见突发情况无法处理,第一时间跑。”
这算是景门的宗旨,无论何时何地,安全为先。
几个人频频点头,还挺和谐地嬉笑道:“知道知道。”
尤殷嗯了一声,抬手示意他们可以出发了。
几人见况,快速收整身上的东西。
尤殷看他们一眼,转了转头看向别处,视线突然一滞。
不远处,一个女孩从中堂那边出来,步子缓慢地朝府邸大门外走去。
他一眼认了出来那是谁。
商染穿了件白色内搭,外头披了一件休闲黑色短袖衬衫,笔直的两腿外裹着一条黑裤,头上还扣着顶黑色鸭舌帽。
凉风袭过,她也不觉得冷,露在外面的胳膊白皙得过分。
她两手插兜,远远看起来都透着一不羁之意。
旁边,缓缓驶来一辆车。
到她旁边的时候,车就停了下来。
商染微停,头侧了侧,蓦然看见了盛景呈的脸。
他坐在车后座,轻微打量了一下商染穿的衣服,转而温声道:“我刚好也有事要出去一趟,送你出去。”
商染扫了眼大门那边,半挑嘴角:“我就走走。”
话音落,盛景呈看了她两秒,眸底晕起笑意:“那好。”
商染微点头。
随后,盛景呈的车先一步离开了府邸。
他的车刚走,商染被车挡住的身影再次映入了尤殷等人的视野。
刚刚盛景呈的车停在她旁边,不只是他看到了。
旁边几个人看得懵里懵逼的。
盛景呈的车有特殊标识,所以他们一眼认了出来那是门主的车。
稀奇的是,那个女孩他们没见过啊。
车在她跟前停了一会,看样子是说了几句话。
“尤使主?”旁边人叫了一声。
尤殷这才收回视线,瞥向叫他的人。
“那位是……”
一人问,众人等回答。
尤殷轻描淡写地:“门主的朋友。”
他说完,也不给他们再问的机会,催了一句:“你们赶紧出发。”
几人顿觉不能问太多,收拾收拾便整顿出发了。
*
西堂二楼。
张之徽今天的巡逻已经结束,回西堂换了身衣服后,就去了阳台那边站了一会。
恰好看见刚刚的商染以及盛景呈的车停在了她面前,几分钟后又离开。
他盯着商染,再想起门主因为她收回了府邸多数人在中堂的通行权,眼神似恶似不服。
商染走到大门边,帽檐下的眸子忽抬。
她微微侧身,一记眼神扫向西堂二楼方向处,逼人的冷光乍现。
张之徽紧盯她的眼球莫名往后一缩,一股被人识破的诡异感直袭他全身。
他再次望向了刚刚商染的方向,发现她已经走了。
是她?
错觉吧?怎么可能?
张之徽呸了一声,转身下楼,直接去了东堂。
如他所愿,他一去,正巧逢上两个卫主。
赖恩和另一个孙卫主。
见他二人,张之徽上前就是一个笑脸打招呼:“赖卫主,孙卫主。”
虽职位不一,但赖恩两人见到他,也没什么架子,笑着点头。
本以为他只是打个招呼,赖恩二人这就要离开。
见状,张之徽立马叫住他们:“两位卫主留步。”
听声,走出了两步的赖恩两人回头。
“之徽有事吗?”
张之徽走过去,话中不失敬:“中堂通行权被门主突然收回,卫主们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