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染穿着一身浅色睡衣从卧室里出来,关门声很轻。
从电梯里出来,她踩着拖鞋去了厨房。
不过也是她刚到厨房附近时,一直处于休息状态的为影突然睁开了眼,锐利的眼神顿时扫向人体气息来源处。
看到是商染之后,它原本尖锐的目光立马转为了尊敬:“小姐。”
“小姐,您有需要可以跟为影说。”
商染没理它。
在厨房接了杯水喝,商染手握水杯靠在冰箱前面,视线溜达似的在里面扫了一圈。
水喝完,过几分钟,她随便弄了盘水果吃,慢悠悠端着从厨房里出来。
商染刚出来,中堂侧门那边忽地传来了声音。
她的脑袋微偏,眼看了过去。
门从外面被打开,一抹黑色身影进来。
快十一月月底,但凡出门都是吹寒风的天气。
盛景呈身上裹着冷气,穿着一身黑,大衣把他本就高挺的身形衬得更加修长。
他侧身,眉宇也转了过来,原本平淡的眼神在看到不远处的人后微顿。
商染只穿着睡衣,微卷的长发随意散下。
她端着盘水果,看起来若无其事的,但在看到盛景呈之后,眉眼间多了些意外之色。
盛景呈人在门那儿站了几秒,然后侧眸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时针未动,秒针仍在无声地走着。
两点半。
不过四更天而已。
商染的模样看不出来是睡醒了还是没睡,站在那儿倒是挺有精神气的样子。
盛景呈走近,轻言问:“染姐是睡过一道了?”
“睡不着。”商染瞧他。
这人不仅生得好看,皮肤也很白,尤其是有了黑色的衬托,冷白色的皮肤似瓷。
收回目光,商染找着地方又倚了过去,姿态懒得不行。
盛景呈在商染对面坐下,嘴角轻扯:“聊聊天说不定能睡得着。”
“那你起个头。”
因为站着的原因,商染看盛景呈时眼是俯视的。
她站又没个正经站姿,暖黄色的光洒下来,一股惺忪劲儿透满了她全身。
盛景呈稍抬起下巴,微微仰视着商染:“比如,凌晨两点半,小小姐为什么睡不着?”
听到两点半这个时间,商染神情恍惚了一瞬间:“没太注意。”
“不太能入睡。”她慢吞吞又无意地补了一句。
盛景呈笑意浮上眸间:“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吃完吧。”商染随意道,顺手也吃了颗水果。
盛景看了眼她手里的水果盘,散逸往后一倚:“好。”
两人是在商染手里盘中的水果完了之后一起上楼的,到了五楼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商染的房间要近一些,盛景呈将她送到了房门口,离开前声音挺低地:“晚安。”
商染进了门还未关上,手搭在门把手上,面向他回了一句:“晚安。”
等她关了门,盛景呈才不紧不慢地迈起长腿往了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外头呼呼的,吹了一整晚的风,席卷着空气,似覆上了一层密不透一丝暖意的网。
与费可谈了几天后,古星阑才珊珊回了古猩城。
回去的时候,他额间的皱纹纹路淡了几分,眉头平铺开,嘴角也极其放松。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极其顺畅。
古蔓和古榕也见过红客的人了,也知道她们父亲如此高兴的原因。
吃完早饭后,古星阑把她们二人叫去了自己的书房。
到书房坐下后,古蔓问了问:“父亲,您有事交代?”
古榕同样置以同样问题的眼神。
古星阑坐在桌后,然后点头:“你们见过景门时小姐了,觉得怎么样?”
他这样一问,两人便回想起了那天她们见到的时清悦。
很自信,很有气势,很有把握,像是一切掌握她手里的既视感。
古榕和古蔓自然信了,平常人不会有那样的气场。
“可以。”古榕道。
古蔓赞同地点头。
闻言,古星阑本就好的心情更加畅快了:“好,很好。”
先前因为迟迟找不到景门的存在,古猩城自身被置于了危险的境地。
但现在,京城商家与红客既然站在古猩城这边,再加上景门内部的时小姐。
这一场搏斗,景门必输无疑。
景门,盛景呈,你等着。
就算加上盛家,他也奈何不了现在的古猩城。
古星阑的眼闪过一丝阴厉,嘴角得意之笑扬起。
见状,古榕和古蔓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得逞之意。
没错,古猩城自己是干不过景门。
先不提时清悦的里应,京城商家的援手,红客的盟友加持,足够将景门和盛家拿下。
景门若败,盛家跟着遭殃,盛景呈手到擒来。
时染,也就不攻而破。
标本啊,她们怎么会放弃那么好看的皮囊。
古蔓蓝眸微眯,仿若恶气终于可以出了。
突然忆起什么,古星阑脸沉了下来。
不是有什么让他焦灼的,只是那批被景门抢去了的货,极其重要。
“榕儿蔓儿,你们联系一下时小姐,让她配合你们,先把货抢回来。”
“切忌,目的只是货。”他强调。
“为什么?”古榕脱口:“既然有了把握扳倒景门,为什么不直接攻下景门,那样货自然就回来了,如果像父亲你说的这样,不就打草惊蛇了?”
古星阑摇摇头,语重心长地:“你以为商家是无条件帮我们吗?”
话声落,古榕一顿。
“他们注重利益,这批货便是他们最注重的东西,里面并不止是有金银财宝。”
“货到,他们才会出面,否则只是空谈。而且,你们与时小姐里应外合,把货拿回来也并不是难事。”
就算打草惊蛇也不碍事,光明正大也不是不行,景门已经拿古猩城没办法了。
听古星阑说完,古榕恍悟地点点头:“知道了。”
“父亲,我有一个想法。”古蔓听着听着突然说了话。
古星阑看过来,神色略微不解:“说来听听。”
“时清悦虽手握大权,但她这个人心高气傲,那天见面时也没把我和古榕放在眼里。”
古蔓认真继续道:“我觉得,她这个人不适合长久合作,把盛景呈扳倒之后,她很有可能将矛头转向我们。”
“你说得也是个问题,但我们和她的合作只是暂时的,谈不上长久。”
“可是父亲,我信不过时清悦。”古蔓有些急。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种强烈的预感。
时清悦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