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为什么不要我?
作者:戚戚似酒   病娇校草跪地求,分手?不可能最新章节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不受控似的席卷他的整个大脑。
    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她,不管他认不认得出来。
    总要见到她问问才行。
    总要……先见到才行。
    漆黑的眼眸越来越沉。
    视线在旧楼外部仔细打量。
    旧楼的水管都裸露在墙体外面。
    对于南煦这样的人而言,爬上去,轻而易举。
    三楼阳台。
    药物带来的晕眩感,让南煦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
    他死死抓住栏杆,直到眼前的事物清晰起来,才慢慢爬进阳台。
    冬天,阳台的门都是锁着的。
    连窗帘都拉上了。
    南煦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屈起指节,尝试敲了敲玻璃门。
    里面没有一丝动静。
    “看来没人啊。”南煦语气遗憾。
    他扫开阳台上堆积的雪,缩在雪堆后面,静静等着。
    穆席在医院布满人手,他没法在医院大肆找人。
    这只会让穆席更加坚定他病重,将他关得更牢。
    况且,如果真的是她的话,这样大张旗鼓地找人。
    她一定不会出现,说不定会偷偷溜走。
    毕竟……如果她真的没死的话,五年都没有回来过。
    她一定是怪他当初没有好好保护她,不想看见他。
    否则,不会一次都不回来看看他。
    “报告!没找到!”粗粝的男声在楼下响起。
    “没找到来报告什么!去找啊!”穆席气愤得声音都变了调。
    一声痛苦的闷响从下面传来,“是!”
    南煦将自己衣角收好,团吧团吧塞到脚下。
    努力让他那高大的身躯隐藏在雪堆后面。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松了口气。
    布满冰霜的玻璃上,印着他模糊的身影。
    太阳的光照在身上,冰雪融化,周身更冷了些。
    刺激性的冰冷让他的血液凝固,连药物都被冻住了似的。
    那种晕眩感少了许多。
    南煦静静地缩在角落,时不时瞥一眼太阳的位置,确认时间。
    按照早上女人带饭出门的模样,中午应该会回来做饭。
    他只要等到中午就可以了。
    他是个极其有耐心的人,毕竟他曾经是个在实验几十个小时都不嫌厌烦的人。
    “再等一等就好了。”南煦安慰似的拍了拍自己。
    僵硬的大掌毫不客气地搓着冻僵的脸颊。
    搓到一半,他才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
    她为什么会回来做饭呢?
    “啊……她说她男朋友住院了……”南煦木讷地回应自己心中的疑问。
    他反复咀嚼着那几个字,“她男朋友……住院了。”
    “男朋友……”
    指尖被咬出血,在这冰冷的室外,瞬间被冻成冰霜。
    “男朋友……”
    “对……她还有个孩子……孩子……”
    他僵滞地盯着地面的雪水,吐出嘴里含着的血丝。
    苍白的嘴角染上艳丽的红色。
    “为什么会有男朋友呢?为什么还有个孩子呢?”南煦语气阴郁,苍白的脸上透着难以消退的寒意。
    “怎么会有男朋友呢?又怎么会有小孩呢?”他一遍遍反问,周遭却无比安静,没有任何人回答。
    低沉的声音逐渐空洞又彷徨,带着无限迷惘。
    随着阳光的变化,玻璃上的影子变得愈发明显。
    南煦呆滞地盯着玻璃上的自己。
    即使看不清自己的模样,也能想象到现在的狼狈。
    他看到莫莫站在里面,抱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
    嘴角扬起他从未见过的明媚笑意。
    偶然间瞥到他的存在,眼底的嫌弃毫不掩饰。
    漠然又冷淡地拉着那个男人离开。
    他似乎还听到了那个男人嘲笑奚落的声音,还有小女孩撒娇的声音。
    可是他只能看到莫莫唇瓣轻缓蠕动,他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格外突兀。
    楼下路过的人惊得四处乱窜,下意识地抱头逃离。
    南煦盯着身边的玻璃碎片,木然地跨过去。
    右手垂在身侧,细碎的玻璃渣嵌在指尖,血液成股流下,抵在地板上,形成绚烂的玫瑰。
    “为什么不要我?”南煦压着嗓子,低吼出声。
    下一瞬,眼前的莫莫和男人烟消云散。
    他漆黑的眸子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茫然地盯着玻璃门上的大洞,无措地抬起手。
    又顺着地板上的血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脚下。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南煦眼眸猩红,忐忑地扫视着房内的一切。
    脑袋像要炸开一般,疼得他蹲下身,缩在地板上。
    医院里。
    莫莫将方糖裹成一个小球,陪她玩闹着,面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担忧深深地印在她的脸上。
    方糖似是察觉她的不安,小手按在她皱成一座小山的眉心。
    “妈咪~”软软的嗓音带着甜腻哄人的意味,“妈咪不开心吗?”
    莫莫回过神,宽慰似的笑了笑,“没有。”
    她松开方糖,余光不着痕迹地落在手机上。
    和方清姿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早上,再也没了消息。
    她背着方糖偷偷给方清姿打过去。
    这次不是无人接听了,对面直接不耐烦地挂断。
    一秒都没有就挂了。
    没有亲耳听到方清姿的声音,她总归还是担心的。
    “可是妈咪眉毛都揪到一起了。”方糖肉乎乎的手指捏出一个小小的空间,语气无比夸张。
    莫莫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眉心的担忧少了几分。
    “糖糖饿不饿?”莫莫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转到11的位置。
    方糖舔了舔唇,黝黑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
    “饿!”方糖脆生生地答,又连忙添了一句,“所以等不及妈咪去做饭了,要先吃点巧克力!”
    “小机灵鬼。”温新的声音幽幽传来,点破方糖的小心思,“就想吃零食吧,刚刚才吃了一盒饼干,怎么会饿?”
    “没有!”方糖叉着腰,虎视眈眈地盯着温新,“哥哥冤枉人!”
    莫莫点了点方糖的鼻尖,“行了,妈咪回去做饭了,糖糖先忍忍别吃零食好不好?”
    方糖皱了皱鼻子,没达到目的,有些不开心。
    她不情不愿道:“好吧,那等妈咪带饭过来后,我可以吃巧克力吗?”
    莫莫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眸,没忍心拒绝,“吃完饭后可以。”
    “好耶!”胜利的欢呼从方糖嘴里喊出。
    莫莫提着保温桶,嘱咐温新看好方糖后就离开了。
    她心事重重地上楼,打开门。
    没注意到阳台的异样。
    直到关上门的那一刻,房内依旧冷风呼啸。
    她才望向阳台。
    阳台的玻璃门碎了,窗帘被风吹得四处飘扬。
    门边躺着一个人,身上穿着金山谷医院的病服,零星沾着红色的印记。
    血腥气被冷风吹散不少,可她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
    “啊!”惊叫声响起,手里的保温桶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那个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