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君瓷躺在竹林木屋里硬邦邦的床上,无比的怀念自己在长庚殿里那柔软的床塌。
君瓷想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边还能听到竹林里似乎是昆虫的叫声。
这叫声并不像是一般昆虫的嗡鸣,相反十分的凄厉,更像是我虫子与野兽的结合体。
反正叫的十分难听就对了。
过了半刻钟,君瓷忍无可忍的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走下床,准备去外面看一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叫。
君瓷刚要拉开房门,锦玉忽然破空而来,直接横在门前阻止了她的动作。
君瓷准备拉开门的手一顿,“你这是什么意思?”
锦玉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剑柄上的吊坠忽然浮动起来,星星点点地金色光芒汇集在吊坠上,逐渐的延绵成一条金色的线。
一条条金色的线汇集,君瓷的面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虚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女子,穿着复杂的衣裙,头上还戴满了各式各样的步摇。
君瓷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面前漂浮着的小人。
“凡人,跪安吧。”小人赤裸着双脚踩在剑柄上,仗着剑飘的高,居高临下的看着君瓷。
君瓷:“……”
君瓷面无表情将剑推到一边,看都不看那个小人一眼,继续想要拉开房门。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小人不满意的踩到君瓷的肩头,双手环胸不满道。
君瓷趁机伸手将这个芭比娃娃似的小人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攥在手里。
小人尖叫一声,痛苦的挣扎着:“你快放开我啊!我的衣服!我的头发!你要是给我弄坏了,我跟你没完!”
君瓷把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个土鳖,连我都不认识。”
君瓷:“……”
你才土鳖,你这个从剑里面生出来的土鳖。
小人傲娇的轻哼一声,“一看就是你没有见过好的灵器,我就是这把剑的剑灵,我的名字叫做锦玉。”
君瓷稍微把手松了松,锦玉立即脱离了她的掌心,漂浮在了半空之中。
“你能变大吗?”君瓷看着面前身高不到二十厘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古风芭比娃娃的锦玉。
“不能!”锦玉跳到剑上,“我们剑灵生来就是这么大的。”
“那你有什么作用?”
“我的作用很多啊,我可以操控锦玉剑,我还可以说话,最重要的是……”锦玉翘着二郎腿坐到剑柄上,“我可以和你聊天啊!”
君瓷:“……”
并不是很需要这套服务,谢谢。
锦玉见君瓷不说话,轻咳一声:“其实我们剑灵的能力主要取决于主人,如果主人非常厉害的话,剑灵甚至可以和修炼者一样使用灵力。”
君瓷明白了锦玉的意思,转过头看向门外,“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竹林中里面的祭坛中封印着一只上古凶兽,设有十分强大的结界,你就算出去了也靠近不了那里。”锦玉耸耸肩,“你又靠近不了那个地方,还出去干什么!”
君瓷捕捉到了重点:“上古凶兽?”
“对,在几百年前就封信在这里了,具体是什么凶兽我也不清楚,不过你可以问问你的师父,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君瓷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回到床上躺下。
锦玉跟随着君瓷坐到了床头,身上淡金色的光辉将黑暗的木屋照亮了几分。
君瓷:“你今天为什么会和我定契?”
“因为你好看啊。”锦玉漂浮到半空中旋转一圈,华丽的衣裙像是一顿盛开的牡丹花,头上数不清的饰品叮当作响。
“我喜欢漂亮的主人,这样的话我也会被打扮地很漂亮。”
君瓷听到锦玉的回答之后轻轻的勾了勾唇角,在心里说了一句“有眼光”。
表面上的君瓷十分矜持,听锦玉说完就淡淡的“嗯”了一声。
不知不觉的,君瓷陷入了睡眠。
锦玉见状轻手轻脚的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钻进了挂在长剑剑柄处的翡翠吊坠里面。
与此同时,长竹居。
含云殇坐没坐样的半躺在柔软的座椅上,有些无奈的看着坐在自己大殿之中的宗渊。
“师兄,你究竟要在我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含云殇在两个时辰以前就准备去后山竹林去看君瓷,没想到宗渊却突然来了他的大殿。
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连动都不带动的,等的含云殇直着急。
宗渊不急不缓的喝了一口茶水,“等你交代清楚,我就走。”
含云殇十分的无奈:“师兄啊,你到底还要让我交代什么?”
宗渊目光直直的盯着含云殇,似乎想要将他心中所想探个明白。
含云殇从来都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浪荡模样,就算是宗渊,都无法从他的眼中探究出更深一层的情绪。
宗渊收回目光,“今日为何想要对知云动手。”
“你今日召出长青,若不是我用了禁制阻拦,你定会袭击知云的命门。”
宗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含云殇,一字一句:“为何?”
宗渊认为,虽然今日是柳知云不分青红皂白的主动挑起事端,但终究只是冲动,含云殇作为门派长老之一,怎么也不能做出残害同门手足的事情来。
含云殇却满不在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师兄,当时事情紧急,我也是没有多加思考才召唤出长青的,其实我并没有伤害柳师妹之心啊。”
“你说实话。”宗渊并不相信这是含云殇的真实想法。
宗渊与含云殇算得上是多年的同门,他的心中所想含宗渊也能看出一二来。
但今日,宗渊实在不知含云殇为何会有这样冲动的举动。
含云殇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态,神情有些无奈:“师兄,此事当真这是我的习惯使然,没有任何深意。”
宗渊的目光静静地盯着含云殇。
含云殇没有丝毫的躲避,直面的迎上宗渊审视的眼神。
两人对视几秒,含云殇主动的挪开目光,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师兄,我困了,我可去睡了,你要是想要继续坐着,那就等我睡醒再来招待你。”
宗渊见状也不再多说,站起身往外走,轻声道:“云殇,无论如何都要谨记心中的道义。”
含云殇看着宗渊的背影,良久轻笑一声。
他这个修无情道的师兄是怎么都不会明白,不是所有的人心中装的都是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