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母亲今日不在府中。”君昭道:“要等晚上才回来。”
宋姨娘刚反应过来一般,连忙附和:“对,你父亲今日有事,要晚点才能回来。”
有猫腻。
君瓷的目光从宋姨娘的脸上又挪移到君昭的脸上,然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去转一转丞相府吧。”
宋姨娘和君昭对视一眼,她连忙站起身:“阿昭你带着瓷儿去,我来照看她的朋友。”
明赫皱起眉,刚想要驳回她这个好意,就收到了君瓷一个眼神。
明赫憋了憋,和墨成桑还是跟着宋莺然走了。
君昭带着君瓷在丞相府转了一圈。
君瓷走在花园中,开门见山:“府中最近有邪物在作祟?”
君昭没想到她竟然会问的这么直接,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是。”
“你是知晓此事才回来的?”君昭恍然大悟。
君瓷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君昭,仿佛在说“要不然你以为呢?”
君昭还从未被人用这样嫌弃的眼神看过,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天之骄子,此时竟觉得有些窘迫,“家中的确出了一些事情,父亲因为此事一直在寻找能人异士来解决。”
君昭全然没有提想要让君瓷帮忙来看一看的事情。
大概在他的心中,君瓷还是当年那个性格古怪的小女孩,也并没有寄太多的希望在她的身上。
毕竟天元司的人都解决不了,更何况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子。
君昭不知道的是,他很快就要因为这个想法而打了脸。
君瓷不知君昭心中所想,倘若知道也只会冷笑一声嘲笑他井底之蛙。
君瓷认真的打量着丞相府,最初并没有察觉到有何不对,但总觉得有些古怪。
君瓷转了一圈,并没有察觉到邪祟或者妖怪之类的东西,她轻啧一声,大概也知道了天元司那帮人为何会求助云衡派了。
这看起来的确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怪异,但是又找不到来源。
“府中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事?”君瓷觉得君昭肯定有事情隐瞒住了。
君昭脸色变了变,他道:“等晚些父亲回来你便知晓了。”
君瓷点点头,没有再刨根问底,忽然想到了宗渊的嘱咐,便道:“你认识谢成钰吗?”
“他是天元司的人。”君昭有些意外:“你认识他?”
“不认识。”君瓷板着脸,“你让他过来见我。”
君瓷说完转身就走了。
君昭惊异地看着她的背影,有点无法理解她是怎么说出这样理直气壮的话。
谢成钰好歹是天元司的中上层,他又颇受圣上信任,在京都中可是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
他直接和人家说,我妹妹想要见你,你过来一趟吧。
谢成钰会不会觉得他们相府疯了?
君昭正站在原地惊讶,刚刚的走远的君瓷又倒退着回到了他的身边,“你带我去住的地方。”
可恶。
走出二十米了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路。
入夜,丞相府被笼罩在一层浓重的黑暗之中,府中静谧的有些可怕,仿佛所有的人都在夜幕降临之后消失了,唯有在风中飘荡着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君瓷站在房间门口,眯着眼盯着夜空。
“阿瓷。”明赫推开门走到君瓷身边,“察觉到什么不对了吗?”
君瓷不语,只是看天。
哪里都不对。
“你不觉得这个丞相府到了晚上安静的像连只鬼都没有吗?”君瓷幽幽道。
她话音刚落,君昭就走进院里,“瓷儿,父亲请你过去。”
“心里揣着鬼的来了。”明赫补刀。
君瓷跟着君昭过去,明赫也跟了过来,听到动静的墨成桑也小跑着过来了。
君昭也没阻止,在他看来这些人是君瓷的朋友,肯定也是有一些本事的。
君昭带着三人弯弯绕绕的来到了后面一个不起眼的书房里。
君衡茂早已经等候多时了,他看到君瓷并没有太热情,语气也平淡:“回来了。”
君瓷打量着原主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头发花白,面容苍老,但身姿挺拔如松,站在原地便有一身正气。
君瓷打量着他,“你被妖物缠了?”
众人一愣。
君衡茂:“你看出什么了?”
“看出你面色蜡黄,好像快要不行了。”
君衡茂:“……”
众人:“……”
“父亲,阿瓷总是喜欢开玩笑。”君昭打了一个并不怎么圆的圆场。
君衡茂看起来十分的疲惫,他也懒得与君瓷计较,也没有再做虚情假意的寒暄,而是直接道:“家里的事情你多少有些听闻,家中的确是闹了邪物,那邪物就在你母亲……”
君衡茂顿了顿,“在我的妻子身上。”
君衡茂说完扭动了一下书桌上的砚台,一条地下通道就缓缓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君衡茂带着君瓷他们往下面走,声音格外的嘶哑,“君裳在云衡派犯了错,不知你是否有耳闻。”
那我可太有耳闻了。
这事还是因为她的不懈努力才成功的。
君衡茂:“君裳一个月前被送回了家中,她身体受损,不过七日便……她母亲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当时就疯了,但她的状态,不像是失了心智,更像是被邪物控制住了。”
听到这里,君瓷砖头就想走了。
原来是君裳和那个丞相夫人的缘故。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答应宗渊揽下这个事,让这个罪该万死的丞相夫人老老实实去死。
若不是这位丞相夫人,原主也不会有如此凄惨的童年。
君瓷脸色冷了几分,却迟迟不来口。
君衡茂继续道:“你年岁尚浅,看不出来什么也正常,左右你在云衡派也待过几年,能有一些见解也是好的。”
君瓷还未说话,墨成桑就不乐意了:“丞相大人,你话里话外都是轻蔑我师姐的意思,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这可能就是相府求人办事的态度吧。”明赫冷笑着。
君衡茂的脸色难看了一些,“回趟家,倒成了求你办事了,在云衡派待了几年,本事没有学成反倒摆起架子了。”
君瓷笑了,声音凉如冰,“你也可以现在让我们走。”
君衡茂脸色不好看,但是终究没有再刻薄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