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孙铭栽倒在一处小溪边,昨晚让他精疲力竭,不知道是不是秦玄的提醒,孙铭没有在猪妖身旁选择休息,而是来到有一段距离的小溪边,猛灌几口水后才沉沉的睡去。此刻要是再有妖兽前来,那么这条命算是白送了,这就是所谓的逮乏兔,类如酒场之上,等着其他人火拼一番,自己等后半夜再出现,将桌子上的人全部喝趴,然后自己还没有一点问题,这就是逮乏兔,此招式卑鄙,却又百试不爽。
离开猪妖就是为了躲避其他妖兽的攻击,试想这猪妖刚死去,其他的妖兽自然会寻着鲜血的味道而来,到时候将猪妖一分食岂不美哉,要是孙铭也在那儿,不是就是是个开口凉菜罢了。
这一觉孙铭睡得昏天黑地,仿佛时间都已停滞,直到次日夜幕降临方才悠悠转醒。此时林间正降下一场瓢泼大雨,如银线般的雨丝密密麻麻地交织着,形成一道朦胧的雨幕。
孙铭挣扎着起身,手上的伤口传来剧烈的疼痛,摸了摸身上,却发现自己的包裹不知所踪。他心中一沉,那里面可装着自己的干粮和水啊!此刻的他饥饿难耐,肠胃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而开始阵阵痉挛。无奈之下,孙铭只得强忍着痛苦,猛灌几口水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仅仅过了一会儿,他就感到身体愈发沉重无力,额头滚烫,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模糊起来。终于,支撑不住的孙铭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当孙铭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张较硬的几案之上,而几案则摆在一间破旧不堪的茅草屋之中。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努力适应着周围昏暗的光线,茅草屋屋顶破着大洞,有水不停地滴下来, 四周树枝搭的围挡年久失修,漏着巨大的洞,并用一块破旧的门板挡着,四周的角落堆放着大量的柴草,也有一些烂木头堆放在破烂的大门口。孙铭看了一圈,又将目光投向那闪烁不定的火光所在之处。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从火堆旁站起。由于头脑仍处于昏沉状态,孙铭无法立刻看清对方的模样。然而,随着那人影渐渐走近,借着微弱的火光,其面容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原来是一位面容慈祥、和颜悦色的老者。
这位老者直挺着上身,但身材清瘦得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意。然而,他那对眼睛却格外明亮且炯炯有神,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智慧和深邃的思想;头顶上那花白的头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宛如精心雕琢过一般。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他两边鬓角处各垂落下一缕长长的白发髻,长度稍逊于其下巴上同样灰白相间的胡须。
仔细端详这位老者,可以发现他的眼圈略微凹陷进去,但面色红润有光泽,透露出一种健康而充满活力的气息。那些深深浅浅的皱纹如同岁月留下的印记,无声地诉说着他经历过的风雨沧桑以及所积累下来的人生阅历。尽管如此,从他矍铄的精神状态来看,很难相信他已至高龄之年。
老者走到孙铭跟前,轻轻地将一些食物放在他面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好意,孙铭感到十分惊讶。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如此善待过他。此刻,内心充满感激的他,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份谢意。毕竟,他并不擅长言辞,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那双真挚的眼睛凝视着老者,同时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食物,不停地往嘴里送,仿佛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传递出自己深深的感激之情。
老者缓缓地站起身来,迈着矫健的步子,再次为孙铭端来一碗清水。孙铭感激地看了一眼老者,然后迅速将口中的食物咽下,但自始至终都沉默不语。他实在不知道该对这位陌生的老人说些什么。
稍作歇息后,老者轻轻抚摸着孙铭的头顶,关切地问:“孩子啊,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人?”孙铭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缓缓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家人在世。“没有家人吗?”老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追问道。见孙铭再次默默点头,老者不禁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沉默片刻之后,老者继续追问:“那么你为何独自一人来到此地呢?”面对这个问题,孙铭依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用那双清澈而无辜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老者。老者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他顺手从身边掏出一块香喷喷的酥饼,递到孙铭面前,并和声细语地道:“莫要惊慌,孩子。我乃一介郎中,今日上山采药时碰巧遇见了你。”
孙铭听后,心中略感宽慰,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火堆旁边。果不其然,那里摆放着一只与药箱颇为相似的木箱,上方还覆盖着一块用于挡雨的破旧布篷。
这东西他在孙家大院中见过,那些姨太太们病了,经常会让城里的郎中过来看病,有一些是真来看病,有一些可不是,当然这些很少有人知道,除了孙铭这个活在视线之外的人才能看到。
见孙铭好了起来,老者便没有再多问,他回到火炉旁,取出煎药的小吊子挂在火堆之上,然后从药箱中取出一些草药放入小吊子中,加水开始熬制。
孙铭看着老者的操作,逐渐的他睡了过去。这一觉他不知道为什么睡得很安心,不知睡了多久,老者轻轻的摇醒孙铭,孙铭再次醒来,身体已经彻底的恢复了。
老者看到孙铭恢复也是非常高兴,他端来一个瓷碗,碗中冒着蒸汽。
“喝吧,喝了以后,好好睡一觉,等醒来后你就彻底的恢复如初。”
孙铭看着老者那始终挂在脸上的慈祥笑容,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毫不犹豫地端起面前的那个精致瓷碗,将碗倾斜,汤药顺着孙铭的喉咙流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秦玄突然注意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原本还一脸慈祥的老者,此刻他的笑容竟然在瞬间僵住了,紧接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其诡异的微笑!
秦玄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失声惊叫道:“不好!别喝!”
他大声的喊道,可是孙铭却丝毫没有感到任何危险,依旧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将腥苦的汤药喝下,汤药虽腥苦可是每一口都在温暖着孙铭的身体,温暖着他千疮百孔的内心。
喝过汤药孙铭感到一阵眩晕,然后他便昏了过去。接下来一场惨无人道的事情发生了,而秦玄却在一旁看着一切就这样发生。
那名慈祥的老者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一把铮亮的小刀,然后他一边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一边拿着一个盛水的小碗走向孙铭。
在孙铭身前站定,老者将盛水的碗放在几案的一旁,顺势扒下孙铭的裤子,他左右端详着孙铭的下体,随即点点头拿起刀朝着孙铭的下体割去。
秦玄目睹如此惨不忍睹的场景后,下意识地紧闭双眸,但即便如此,那些恐怖至极的画面依然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他努力想要逃避,却徒劳无功。
伴随着血肉被撕裂开来,内部的器官暴露无遗,猩红的血液如泉涌般流淌而出。这血腥而惊悚的一幕让秦玄感到一阵又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仿佛亲身经历一般。他紧紧咬住牙关,强忍着这种难以言喻的苦楚,如果可能,他真想立刻拔剑将面前这个可恶的老头碎尸万段!
然而那老者却是动作娴熟、手法利落,短短片刻间就已经把孙铭的下半身处理完毕。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
他将割下来的东西泡在一个密封的小罐之中,然后随便将孙铭的裤子拉了上去,收拾好自己的行头便转身离开,秦玄听闻过这种事情,因为民间有一种秘方就是将男童的下体入药可以制作壮阳药和女性用的春药。因为民间认为男童天生是阳气最旺的时候,所以用男童的器物再加上一些温补的妖丹疗效显着,可谓是壮阳上品。
秦玄面色发白,这样残忍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第一次杀人都没有这么血腥的。他是实在见不得这些事发生在一个无辜人的身上,更何况只是一个孩子。
秦玄对孙铭的遭遇非常的怜悯,如果有必要他会帮这孩子讨回公道,不,他要这些人成百倍的付出代价,秦玄双眼冒出怒火,一股奇异的力量正在无形中支配着秦玄的情感,只是秦玄一直都没有发现。
不知又睡了多久,孙铭终于醒了过来,他迷糊中扫视四周,此刻天已经大亮,他揉了揉双眼,看到原本在地上的火堆,此刻已经彻底熄灭,化做一滩灰烬在一阵阵风的吹拂下朝着茅草屋内卷起。
孙铭想到了老者,此刻看到火堆旁老者药箱也不见了,他知道老者走了。突然一阵口渴袭来,孙铭坐起身坐起身跳下几案,就在双脚与地面接触的同时,下体传来阵阵剧痛,疼的孙铭直接跪倒在地,膝盖狠狠的磕在地面之上,孙铭顾不得膝盖的疼痛,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裤裆。
紧接着,他颤抖着双手缓缓地褪下自己的裤子,当目光触及到那里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刹那间,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淹没了他所有的思绪。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涌起一丝侥幸的疑惑:难道是那位老者离开之后,有小偷趁虚而入,趁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吗?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一颗种子在心田迅速发芽生长,但很快又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这怎么可能呢?
然而现实却无情地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喝下那碗汤药之后,身体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紧跟着便是一片漆黑,完全失去了知觉……想到这里,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问题出在那碗汤药上!
此刻的他心如刀绞,痛苦、愤怒、悔恨交织在一起,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那名老者慈善的目光,和蔼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甚至在此刻已经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
孙铭颤抖着,身体不住的抽搐,这不是因为他病了,而是怒火烧到让他无法控制,他的小脸变成猪肝色,胸中憋着一口气让他快要炸开,可是紧接着又是一阵绝望袭来,他的身体像是行走在万丈悬崖之上的钢丝之上一般,他在控制自己,寻找着一个不要发疯的平衡点。
“啊······啊······”
一声稚嫩的吼声响起,并没有任何力量,反而显得苍白无力,尖锐刺耳。可是这声吼却蕴含着无尽的悲凉与说不出的怒火,俗话说乳虎啸谷、百兽震惶。此刻他不是虎,却有着超越虎的嗜血,超越虎的残忍。
孙铭喊得声嘶力竭,他想着此刻冲出来一个人能将他的脑袋拧下,或者是一只妖兽将他的骨头咬碎。他第一次有想死的冲动,因为心死了,这个世界就没有能容下他孙铭的地方。
剧烈的叫喊声让孙铭感到缺氧,但是他却继续用着力,他要将自己活活憋死,可是感觉就要到快死的时候,他便无力再继续,像是有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他,
整整一天孙铭滴水未进,似乎口渴已经算不得什么。他的裤裆里渗出一大滩血,他逐渐的冷静下来,自己损失的东西就当是老者救他一命的代价。
想到这里孙铭不禁冷冷一笑,这一笑不是只有八岁的孩子应该有的笑容,笑容中尽显疲态,好似迟暮的老者,看透了沧海桑田,孙铭将身旁的酥饼捡起,他吹掉上边的尘土,一口口咬下。
然后他转身再次消失在山林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