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人不让他追究?谁敢?”李景昌的好奇心也被提了起来。
贺兰星越不但是明镜堂副堂主,还是父皇最器重的臣子,甚至有时看得比他们这些当儿子的更重。有些话,与他们不会说,却会跟贺兰星越说。弄得他有些都嫉妒贺兰了。
朝堂之上,最敢说的是李景珩,第二便是非贺兰星越莫属了。不让他追究的人,除了李景珩,便是......
“难道是父......”李景昌后知后觉。被刺杀的是王宛汐,李景珩的王妃,那李景珩便算是受害者,他是不会不让贺兰追究的,那便只能是那一位了。
“不许明镜堂追究之人,便是派出刺客之人。”楚奈声音如同一记重拳砸在书房,幕僚中有人听得懂意思,有人听不懂。可李景昌听懂了。
“那......”李景昌收了话头,对着其他幕僚说道:“你们都下去,楚奈留下!”
“是!”其他人或嫉妒或不屑地看了楚奈一眼,纷纷离开了书房。
“你过来些!”李景昌坐直了身子,朝楚奈招手,“接着说!”
“卑下觉得那位还是最疼殿下您......”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忌晦,直接说!”李景昌听着别扭。
“是!从这次皇上也派了刺客杀王妃,卑下认为皇上并非表面那般偏宠王爷。相反,卑下觉得皇上其实是属意殿下坐那个位置的。”
“因为王妃身上有凤命之说,所以皇上宁愿杀了她,也不想成全她的凤命。如果皇上真心宠爱王爷,那便会把王妃凤命之说大肆宣扬,好让王爷能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位子。”
“但皇上从一开始便把凤命之说,扼杀在摇篮里。殿下记得,当时殿下为了给清姨娘造势,让人传了凤命之说吗?那一次,皇上的处理办法是斥责了武安侯,让他不要传这些蛊惑人心的无稽之谈。”
“卑下当时也有些看不清皇上所为。如今竟是完全明白了,皇上是在为殿下做此事,防微杜渐。”
“但皇上还是有些相信这凤命之说的,所以他要派人杀王妃。他是想确保,凤命之人不会影响到他把那个位子传给您!”
楚奈这么一说,李景昌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父皇见自己,骂得多,夸得少,那是爱之深恨之切,他是迫切地希望自己能更厉害些。而对李景珩,更多的是捧着。对,就是那个词,捧杀!
他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充满了斗志。
“可如今,本皇子被父皇下了软禁令,什么都做不了。父皇的皇子这么多,半年一过,朝堂早变了。父皇也可能会把希望寄托到本皇子的兄弟们身上。到时,什么都来不及了。”
李景昌不是只与李景珩为敌,他是与所有大昊帝的皇子为敌,因为他要争那个位置。所有皇子都有资格坐那个位置,所以他们都是他的敌人。
“殿下,咱们如今知晓了皇上对您的期望,便好办多了。”楚奈说话时背有些弯了下去,毕竟站久了,腰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你搬张椅子,坐近些。”李景昌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便指着书案前面说道。
“谢殿下体恤!”楚奈搬了椅子坐下,恭谨地道谢。
“卑下觉得皇上既然能为殿下做这么多,不惜刺杀他的另一个儿媳,那他便不会轻易放弃殿下。殿下只须按照皇上的意思做,便可以了。其他的事,皇上会为殿下做主的。”
楚奈坐在椅子上,身子却仍往李景昌那边倾。端的就是一副万事以李景昌马首是瞻的样子。
李景昌看了,很是受用。
“那楚聊认为,父皇想让本皇子做什么?”楚奈在李景昌心里,地位升了几个档次。
“殿下不必揣忖皇上的圣意。卑下认为,皇上需要殿下做什么时,定会直接告诉殿下的。皇上虽然软禁了殿下,但外面的人还是可以进来。殿下也可以写信去宫里给贵妃娘娘和皇上,以述父子,母子之情。”
“卑下觉得,皇上不会真的让您反思半年的。只是这段时间,殿下一定要低调再低调。不能辜负皇上护着殿下的一片爱子之心。”
李景昌听得心潮澎湃,他觉得那个位置又与他近一大步。
“楚聊,幸好有你,本皇子才不至于大乱方寸。”李景昌由衷地称赞楚奈。
“殿下于卑下,仍再造之恩。卑下于殿下,万死不辞。”楚奈起身行了揖礼,他眸中满是感恩。
“免礼!楚聊,风家堡之事,本皇子已言明,不必再道谢。本皇子既要你这个左膀右臂,自是会为你了却心中仇恨。只那风家孙女没找到,本皇子心有不甘。你放心,本皇子没有放弃找她,定能找到。”李景昌拍拍胸脯,承诺道。
楚奈再次行礼,“多谢殿下!幸得殿下相助,那小孙子月前也被绞杀,只剩下那丫头,卑下定要找到她。把她困在身边,折磨至死!”
说罢,明明刚刚还温文尔雅的一个书生,瞬间变成了一个双目阴狠,面色狰狞的暴戾之徒。
“楚聊放心,本皇子定会帮你。待本皇子大定之日,楚聊定为本皇子肱骨之臣!”李景昌很满意楚奈的表现,他的大业,不需要这样的人才。
这当两人惺惺相惜之时,外面传来女子的娇叱声:“滚开,我要见四皇子,你们这些挡门狗,竟敢拦我?”
李景昌一听便知,是王宛清。他眉心微痛,这次他行动的失误,锅给了武安侯府和王宛清,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忍的。
楚奈看得明白,马上躬身行礼,退出了书房。
“让她进来!”
王宛清进到书房,一张脸憔悴不堪,人也瘦得跟纸片一样。
“清儿,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李景昌绕过书案,走到王宛清身边。他是喜欢过王宛清的,再说也有自小的表亲情义在,他也是心疼王宛清的。
“哼,四皇子还会在乎妾身吗?”王宛清冷笑连连,他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是她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吗?这不全是他李景昌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