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厉和风行动作很快,确定草地上没有蛇虫后,才把一块上好的厚实绸缎铺在了地上。
随后他们取出了背篓里包着油纸的吃食,一一摆在了上面。
除此之外,姜庭泽还特意让他们带了高价买来的水果,和不醉人的果酒。
姜庭泽坐下后,萧知意和李氏一左一右坐在连听晚的身旁,把他给隔开了。
连听晚正仰着头晒太阳,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
姜庭泽早就知道了连听晚是萧知意的表妹,但他观察了这么久,也看出了萧知意对她的心意。
朋友喜欢的人,他自然不会肖想,遂放下了对连听晚本来就不多的小心思。
几人坐在草地上歇着,温和的春风拂过,吹去了许多烦恼。
他们喝着甜甜的果酒,吃着各类美食,享受着春日暖阳与桃林盛景,好不惬意。
半个时辰后,姜庭泽站起身来,走到了不远的空旷处。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最后指着五十米外的一棵树说道:“萧兄,那棵树上刚好有枝条围成的圈。”
“我们就站在这,往那圈里射,一人十支箭,看谁射中的多。”
“若你赢了,我给你一千两银票,若我赢了,你可要多带我出去玩几次。”
姜庭泽知道他家境不好,又要进京赶考,想给他些路费,就看他有没有本事赢了。
萧知意抬头应道,“好,你先来。”
雷厉闻言,给姜庭泽递上了他经常用的一把弓箭。
姜庭泽接过,对准树上的圈后,拉弓射出。
只听咻的一声,箭擦过树枝,险险越过了那圈,掉在了地上。
他又陆续射出了其余九箭,十箭中七,倒是比以前他与同窗打赌时,发挥的好了些。
雷厉难得开口:“少爷真厉害,比上次进步了许多。”
姜庭泽满意的笑着,把弓递给了萧知意,“萧兄,到你了。”
萧知意起身,接过了弓,走到姜庭泽刚才站的地方。
连听晚和李氏也站起身来,等着看萧知意射箭。
只见他神态淡然,稳稳拉弓,一阵风拂过,吹起了他的头发和衣角。
手持弓箭的萧知意,与平时又有些不同。
现在的他如带了棱角的美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目光。
虽背风射箭,但他丝毫不慌,松手后,只见那支箭从圈正中间飞过,钉在了对面的树上。
隔这么远还能越过圈射进树里,足见其臂力不一般。
姜庭泽挑眉,心道小看了他。
萧知意又射出六支箭,箭箭中圈,剩下最后三支,他直接全拿在手里,一并射了出去,不出所料,三箭齐中。
见箭都用完了,连听晚迎上前去,笑意盈盈的夸着他,“萧知意你真厉害,十支箭全都射中了。”
李氏看着萧知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的丈夫在世时教导有方,才将他们的儿子教的这般好。
萧知意的父亲是在深山里出的事,即使萧知意得了他的真传,李氏也从不让他去深山打猎。
萧知意为了补贴家用,只在山外围挖些草药,偶尔带回去一只山鸡或野兔改善下伙食。
挖草药和抄书虽不如打猎挣钱,但为了让母亲安心,他从不去碰父亲留下的弓箭。
李氏也很久没有见他射过箭了,这会只觉心里五味杂陈,或许,她不该把他管的这么紧。
姜庭泽原本以为在这乡野之地,无名师教导,萧知意的箭术不会太出色。
但在萧知意射出五箭后,他却有了自己会输的感觉,只是没想到会输得这么惨。
他稳了稳心态,才发自内心的称赞道:“萧兄箭术了得,真是文武双全,我输的心服口服。”
姜庭泽走上前,拿着风行刚才就准备好一千两银票,递了上去。
萧知意毫不客气的接过,交给了身旁的连听晚。
乍出门,姜庭泽兴致极好,他只坐了一会,又拉着萧知意去打猎。
“萧兄,我们去附近转转吧,看有没有野物,今晚加餐。”
萧知意刚赢了他一千两,不好拒绝,便答应下来。
姜庭泽拿着两把弓,又对身后要跟着的两人说道:“雷厉风行,你们留在这保护婶子和连姑娘。”
“是,少爷。”两人齐齐应着。
虽有人保护,萧知意还是不太放心。
他起身后交代着:“娘,听晚,你们在这里玩一会,不要乱跑,我们不去深山,就在附近转转,很快就回来。”
连听晚答应着,让他放心去,李氏也点了点头。
等两人走远后,雷厉去了两人瞄准的那棵树旁,把箭都捡了回来。
他出身不好,即使现在跟了姜府待遇很好,也还是十分节俭。
捡完地上的,他十分随意的去拔树上的箭,没想到一下竟没拔出,使了许多力气才拔下来。
“这萧公子还挺厉害,不愧是雪无大师都夸赞的人。”雷厉小声嘀咕着,回了桃林。
他走过来时,风行正在跟李氏打听事情,“婶子,萧公子跟谁学的射箭?这般厉害。”
李氏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道:“他父亲在世时,是个猎户,知意这箭术都是跟他父亲学的。”
风行说道:“萧公子的父亲肯定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李氏笑笑,跟连听晚和两个大块头讲起了她和萧父年轻时候的事。
“知意的父亲年少时,也是这十里八村最好看的男子,他父母走的早,家里只剩他一个人,靠打猎为生。”
“有一次在镇上买菜的时候,我的荷包被人偷了,是他给我抢了回来,并把那小偷教训了一顿,自此我们就认识了。”
“我从小就没有了娘,是我爹把我拉扯长大,我爹也是个读书人,在镇上给人当账房先生。”
“起初他并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还是知意他父亲去山上打了一只大虫,卖了钱证明自己,我爹才勉强答应下来。”
“只是那最后一次进山,他遇到了狼群,虽然死里逃生回来了,但受伤极重,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
李氏说着,眼里又有了泪花,她忙拭去泪,扯开话题问道:“你们两个都有二十多了吧,可有娶妻。”
说起媳妇,风行苦笑道:“还没呢,我们之前都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也就这两三年里,进了姜府做护卫后,才安定了些,都未敢娶妻。”
雷厉则憨笑着说道:“婶子,若有合适的姑娘,你可要介绍给我们。”
“哎,知道了。”李氏点头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