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阮谦将江婉送回院子之后,看着外面的雪还下着大,便想着在江婉那里吃过午膳之后才离开。
江婉想着也是高兴,便和阮谦在商量着待会儿在这样的下雪天该吃些什么才好。
可这时羽突然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站在屋子外面一脸着急地看着阮谦,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江婉知道羽原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现在江婉却是瞧见他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便应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
江婉还未等阮谦询问,便转头看向阮谦说道。
“看来待会儿的美食,阿阮是没有机会品尝了!”
阮谦闻言以为江婉生气了,本想着找些话来安慰她,可还未等到他开口,江婉便又说道。
“所以阿阮快些去做你的事儿,我便等着你今晚回来一起吃好好?”
阮谦听着一愣,看着江婉嘴角笑了笑,伸出手来摸了摸江婉的头说了一声“好”,便急急地跟着羽走了出去。
江婉站在门口看着阮谦在雪色中渐渐远去的身影,嘴角的笑意也淡了许多。
这时一旁的翠落看着以为是江婉因为阮谦突然走了,然后感到伤心了,便不合时宜地在江婉的身旁来了一句。
“姑娘,不必伤心的,王爷晚上便会回来陪姑娘吃晚膳的。”
江婉听着翠落的话一愣,转过身看着翠落有些疑惑地问道。
“翠落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伤心呀!”
翠落闻言也是一愣,看着江婉有些急切地说道。
“不是姑娘看着王爷离开之后触景生情,伤心了吗?所以翠落想着让姑娘安心一点,可是看姑娘这样一问是翠落想错了吗?”
“江婉听着翠落的话一下笑了出来,边笑边向着屋内走去,然后坐在圈椅上看着翠落说道。
“我刚才不是为了六皇子离开伤心,我是想着待会儿午膳该吃些什么便有些想着发了神,毕竟这样好的雪景,我可不想浪费了。”
说着江婉有着正经地看向了翠落。
“所以好翠落快去叫小厨房做些热乎的吃来来,我饿了!”
翠落听着江婉的话愣了好一会儿,随即才反应过来笑着道了一声“好”然后便离开了。
等着江婉看着翠落完全离开了之后,她脸上的笑意一下淡了下去目光又落在屋外雪茫茫的一片。
其实刚才翠落的话确实戳中了自己的心思,只是她刚所想到的人并不是匆匆离开的阮谦,而是想到另一个藏在心底很深很深的那个人,那个她不敢说出名字的那个人。
她想现在的初雪时节那人会在做什么,是不是青州或者是大辰国现在也下了初雪呢?在这样冷的冬季他的病会不会复发呢?
江婉这般想着想了许久,一直到翠落带着一群侍女端着吃食进来的时候,江婉才收回了自己飘向远方的目光。
而这时的吴国皇宫中,红墙映着白雪,宫道里面阮谦走得着急,一旁的羽跟着他快步走着一手撑着伞说道。
王爷,也不必太过慌张,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到了,而且这些天神医安鹤道正好也在宫中的,国主不会有事儿地。”
阮谦听着羽的话,脚下的步伐也没有停下一步依旧满脸焦急地走着,对着身旁的羽冷冷地说道。
“羽你从不是会话多的人,今日你也慌了不是吗?”
“王爷,我……!”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的母妃死在了这样雪天,你怕我看着那样的父皇会触景生情。但是羽那些都过去了,那时不是你的错,我从未怪过你!而且这次父皇突然病重绝不是简单的生病所致,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东西在里面捣鬼,所以我必须赶去。”
羽听着阮谦的话撑着伞的身影一愣,看着着这宫道里面的红墙白雪,久远的回忆这一刻一下涌入了羽的脑海中。
他惊恐地瞳孔猛然张大了,拿着伞的那只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而这时阮谦已经向前继续走着,纷扬的白雪毫无顾忌的打在阮谦的身上,反应过来的羽看见,急忙赶上前去给阮谦撑起了伞。
又是一路急走,阮谦眼见着就要到勤政殿台阶下面了,可这时一人却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王爷,雪大,国主叫老奴请您回去!”
阮谦看着眼前跟在自己父皇身旁二十年的太监总管李怀,眼中是冰冷的目光。
“李怀,你知道你现在拦下的是谁,还不给本王滚开!”
“还请王爷息怒,这本是国主的意思,所以老奴还请王爷回去,别让国主伤心!”
阮谦听着李怀的话,看着他的眼中戾气更重,捏紧了垂在两旁的手,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若是今日本王定要进去呢?你可敢拦我!”
李怀听着阮谦的话脸上没有一丝的惧色,依旧笑嘻嘻地看着阮谦说道。
“老奴自然是不敢的,可是王爷忘了当年淑妃是怎样离开的吗?”
阮谦闻言一愣,这一刻脸上的怒气更甚。
“她在里面?”
“国主病重,国母娘娘自然是在的,所以还请六王爷回府等待,毕竟里面有安神医,国主的身子自是无碍的。”
说到这里李怀脸上的笑淡了下去,朝着阮谦走近一步凑到他的耳旁说道。
“所以王爷应该明白国主那时既然有了让位于您的想法,便是要好好把握机会的,毕竟在你的前面可还有着好几个对手等着的,这次国主突然病重,王爷也该明白谁才是王爷下一步的敌人!”
说罢李怀退了一步,脸上的笑意恢复,看着愣在原地的阮谦微微施礼道。
“这也是国主想要老奴传达给您的话,希望六王爷可以回去好好想想,老奴就先告退了。”
说罢李怀踏着雪离开了笑,徒留下还在苍茫雪中找不到方向的阮谦。
这时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向着阮谦走近,一声温柔悦耳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了起来。
“王爷,您也是来看望国主的吗?为何不进去?”
阮谦听着裴玄的声音,转过头去看向他,原本刚才还有些失神的眼睛,这一刻突然亮了起来。
“裴玄,你可帮我救得了国主?”
裴玄听着阮谦的声音也没有惊讶,只是依旧很平常的说道。
“王爷,是想要我怎么救国主?进去看着太医他们施针,还是帮王爷看着国母娘娘?”
阮谦听着裴玄的话一愣,他此时也没有心思去揣测面前这个人的心思了。
他只是有感觉今日自己的父皇可以不可以再次从勤政殿里面出来,便要靠这个他一直都怀疑的国师了。
就像在这样的时刻,这样所有官员都避开的时候,在自己满心绝望的时候,裴玄却是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阮谦想裴玄会出现也自是有他的道理,而这个道理应该就是在碰着自己无措地时候才会显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要的是父皇可以再活久一点,你不是会医术吗?我现在只相信你!”
“王爷错了,里面可是有安神医,在下那点微末医术原是比不过神医的。”
“可是那个人在里面,就算是神医又有何用!裴玄,只要你进去本王便可以答应你任意一个条件。”
裴玄听见阮谦的话嘴角一笑“王爷不觉得现在这样说有些早了吗?或者下这样的承诺给在下对王爷可没有一点好处。”
“我知道,但是只要你是我所想的那个人,便还是有赌上承诺的必要的,只要你今日救下我的父皇,我必替你好好护着江婉。”
“王爷说得什么笑话,替我护着谁?而且她对王爷来说不也是很重要的吗?何故出此虚言。”
“若是我说她没有我现在所要做的事情重要呢?国师还会如此想吗?而且国师今日出现在这里不也是为了助我吗?毕竟你也不像看见吴国国主在这时崩逝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