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平时，顾砚说不定已经察觉到面前是个等着他跳的陷阱。但剧烈的发作过后，他疲惫到极点，没有再去深思的力气。
他声音磁哑，很快点了头：“好，你说吧。”
江染心里“咦”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太自信还是太不设防。要是她来回答，肯定要趁机附加“情理之中”“力所能及”等等条件。
不愧是反派。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染的语气保持在平稳轻缓、像是催眠的调子上：“顾砚，我的愿望是你和我交往，当我男朋友。”
她话音未落，就感觉怀里顾砚的肩背都绷紧了。
啧，看来没糊弄过去。
江染连开口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不会吧顾砚？说好的满足我一个愿望，你该不会准备临时反悔吧？愿赌服输啊。”
顾砚回绝的话堵在唇边，一时间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反应。
江染不准备逼得太紧。
她调整了一下分寸，徐徐图之：“谈一个月试试而已，一个月后随时分手。放心，只是赌约，难不成我还能一辈子绑着你？”
放心！一个月之后让你欲罢不能，跑也跑不了，追着我要求续约。
江染脑子里和嘴上完全两码事：“而且说不定谈几天新鲜感没了我就腻了，到时候不要你说我自己走人，所以你也不要有太大负担。”
多么民主，多么自由！
她正准备继续加码，就听到顾砚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可以，一个月为期。”
！松口了？
yes! 太不容易了江染！连哄带骗软磨硬泡！
还以为要遭遇谈判生涯滑铁卢了。反派果然是高难度boss，但凡舔狗任务舔的是反派这种，她能装模做样糊弄进度追个八年保持原地踏步。
江染忍着笑一本正经保证：“没问题。”
bb啊，现在斩钉截铁把控时间，一个月之后你就身不由己。
江染正在自信暴涨，畅想美好未来。
顾砚又开口了。
“暂时不要公开，可以吗？”他说话间，撑起身半靠在墙角，吐字清晰、头脑冷静，俨然已经恢复了理智。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江染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要从顾砚手里谈下好处，向来不是容易事。
不是？我哪里见不得人了请问？！
江染气结半晌，转念就想明白了。
一个月太短，没有公开的必要，他准备随时跑路所以才提这个条件。
唉，还是当狗狗的时候可爱。
江染一边怀念，一边剥了颗结账时拿的糖吃：这两天确实还不能公开，按他说的来对自己也是有利的……
但还是好气！
她忽然捧上顾砚的脸，另一手恶狠狠拽住他的领带，迫使他凑近自己。
然后一口咬上他微凉的下唇。
“顾总喜欢地下情？”江染用了点力撕咬，含糊不清地挑衅，“我没问题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下一秒，她舌尖顶开顾砚的牙关，肆无忌惮地攫取、纠缠。
耳侧，顾砚的呼吸声一点一点加重，江染几乎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
她伸手抚上顾砚的耳尖，如她所料，触碰到的是与他平时体温截然不同的烫意。
说起话来冷冰冰的，耳朵每次都很诚实，江染心里好笑。
猝不及防间，一颗糖果被推入顾砚的口中。
草莓浓郁的甜味在他口齿间爆开，似乎充斥着江染的气息，顾砚着迷地阖上眼睫，心尖烫得发颤。
江染手指从他耳尖划到耳垂，缓缓摩挲，忽然感觉到顾砚舌尖卷上她的，开始试着回应。
现在知道主动了？继续等着吧！
江染叼住他的舌尖，惩罚一样咬了一口，听到他痛得嘶了一声。
她按了下他被亲得柔软湿润的唇瓣，转头吻住他薄薄的耳垂，口感也很不错，她忍不住吮了一下。
顾砚沉沉吐了口气，似乎勉强才压下被刺激到的颤抖。
江染顿悟，原来他耳朵也很敏感？
她坏心地继续亲吻舔舐，顾砚几乎压抑不住喉间的喘息，又重又乱，像是快要被她逼入死角，却仍旧没有伸手阻止她。
这么能忍？搞得人更想试试他的极限在哪了。江染跃跃欲试。
她手抬到一半，又忍不住心软。
……好了好了，浅尝辄止。
这才刚到手，还得循序渐进。
江染最后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退开少许。
“顾砚，我不管你有多少秘密，我不会被它们影响。”江染捧着他的脸，“你不想说就不说，别考虑太多。”
昏暗的光线里，她看到顾砚被她亲得满眼隐忍的水光，眼尾一片绯红，衬衣领带都凌乱不堪。
他怔怔望着她，像是反应了很久，才缓缓点了下头。
江染意犹未尽看他低头整理衣服，忍不住聊天：“你为什么会抽空上恋爱节目？”
顾砚垂着眼，没有抬头，声音中还透着几分情欲未消的哑意：“我投资了。”
投资了就得自己上？江染也不拆穿他：“所以你提前知道游戏内容？”
顾砚摇头：“只是派人安插了一些东西，但游戏本身剧情我并不清楚。”
江染沉思，难道游戏里也有对付陆禹川的方法？
沉默间，墙壁上对讲机突然响了：“喂喂？有人在里面吗！”
江染赶紧应声，里面工作人员一通解释，麻烦他们再稍等一会，师傅很快就能维修好。
还以为要等节目组找他们，没想到另一层有人发现电梯故障，顺手就报修了。举手之劳救人于水火啊！
电梯在几分钟后恢复通电，二人很快被救出。
由于没能按规定及时应答并在30分钟内完成救援，赶来的物业忐忑不安鞠躬道歉，送了购物卡赔偿，生怕被他们反手举报要吃罚款。
江染看着顾砚神色冷淡严肃地和对方交谈，之前的潮涌迷离荡然无存，莫名觉得这样的反差很是迷人。
等顾砚那边处理好，江染也打到了车。
上车后，顾砚一直保持沉默，面容疏淡冷漠，视线久久望着窗外，全然没有与她搭话的意思。
江染心里叹息，强买强卖果真一时半会甜不起来。
道阻且长。
她低头处理了下公司的事。
再抬头时，就见顾砚面上依旧沉冷看不出情绪，脸色却隐隐泛白，蹙着眉薄唇紧抿，像是在忍耐不适。
江染敏锐地注意到，他喉结不时轻轻滚动，似乎在强压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