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夜晚,晃晃悠悠到来了,门口的便衣调查员是第一个坎,他们换班吃饭时间不到半小时,这个时间能溜出去,回来的时候只能爬窗户了。
好在这不是什么大医院,只有五层楼,我的病房在三楼,可以操作的空间还是比较大的。
门外的调查员这次睡过头了,我假装丢垃圾叫醒他,让其帮忙把垃圾带下去,病床上的布袋假人已经安置妥当,用两个饮料瓶伪装成脑袋。
走出病房后我没有着急离开,在厕所附近蛰伏了一段时间,看到换班便衣调查员打开病房确认无误后回到座位我才开始行动的。
简单伪装了一下,混进一群老头老太太里,骗过大门口的便衣调查员,来到通往地下一层的独立楼梯前。
地下一层的门上挂着铁锁,门口附近的值班室没有亮灯,看来医院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刚来医院的第三天,曾见过管理停尸间的大爷,晚上也在这看到过灯光。
现在只剩一道铁锁,一条黑漆漆的走廊。
“白费这么多心思潜行出来了。”
“没有钥匙也不能直接破坏,今天打道回府吧。”
“那就走吧,华鸢你还愣在那干嘛?”
“你不拦我一下,就这么直接走了?”
“哦,也对,趴在门上看仔细看一眼再走吧,看完就走,明天找到钥匙再说。”
我和老簿趴在玻璃上朝里面看,老簿像是闻到了什么,仰起头往门缝里凑。
“再往前闻就该穿过去了,进去了我可帮不上忙。”
“华鸢,这股味道你闻不到吗?是一股淡淡的尸臭味。”
“废话,前面是停尸间,当然有尸臭味了。”
“没那么简单,这股尸臭味在移动。”
“诈尸了?”
老簿的话瞬间把我的小心脏提到嗓子眼了,短暂惊恐过后,我再次贴到玻璃上,玻璃的另一侧有细密的铁网,不管死活都难以穿过。
透过网孔隐约看到两条淡蓝色的腿,诡异的是这两条腿足足间隔了十几个网格,推算过去起码有三个人的距离。
“老簿,那两条腿的主人在哪?”
“先别管了,快跑!”
在老簿说出快跑前我已经爬了半截楼梯了,老簿见状立刻跟了上来,跑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才停下来。
“老簿你看见那两条大蓝腿的主人了?”
“没有,我只是闻到那股尸臭味越来越近了。”
“华鸢,这次没有找到剥灵狱的线索,只能是拿到钥匙后再靠近一点观察,但绝不能超过值班室范围。”
“老簿,你也看出值班大爷不简单了吧,正常情况下,很少会有在值班室门上和地下室门上装铁网的,这明显是在提防某种怪物。”
“只用铁网就能防住,估计是依附在尸体上的。”
那天看到的值班大爷神经兮兮的,如果那些尸体随时可能拍铁网,谁来也得被搞得神经衰弱,为什么以前没有这样的传闻,我来了没几天值班大爷就消失了?
“老簿,是因为我们把冥水带到这里,无意间激活了停尸间里的某个存在,让它从简单的控尸拍门畸变成直接袭击。”
“华鸢,这种时候还要值班大爷的失踪怪到自己头上吗?大爷有可能只是躲起来了,不一定是被某种怪物袭击了。”
“先回去看看冥水还在吗?我可不想中调虎离山计的是自己。”
通过窗户翻进一楼,从侧面的楼梯轻手轻脚的爬到二楼,再通过排水管道爬上三楼自己的病房,全程几乎没有发出噪音。
小县城没有夜生活,更不会有人没事瞎溜达到医院附近,攀爬过程应该没有被发现。
进入病房后先检查了冥水藏匿位置,看到做的机关没有异常才松了一口气。
门外便衣听到动静推门进来,这个时候我已经蹲在马桶上假装上大号,确认病房无异常后互道晚安退了出去。
这天晚上梦里都是蓝色大长腿,头一次对大长腿产生厌恶感。
第二天起床眼圈黑的像熊猫,洗了把脸,借着吃早餐的时间打听值班室在哪,停尸间值班大爷不在,很可能所有的钥匙都在值班室。
通过医护工作者进出值班室的空挡,看到值班室墙上有很多把钥匙。
“老簿,钥匙都在墙上,等会去洗衣房找身白大褂,利用医生去吃饭的时间找机会进去,你负责帮我望风。”
“有没有简单点的办法,比如晚上按下其他病房的呼叫器,多按几个让值班医生护士都出来,情况紧急的时候他们可能顾不上锁门。”
“这不如去跟我赌运气,别人病房的呼叫器能随便按吗?”
“他们监控病房呼救的电脑在外面,虽然不能按其他病房的呼叫器,但是可以用呼叫警报骗他们出来。”
“华鸢,把你前两天叫人带过来的蓝牙音响贡献出来,偷偷藏在值班前台的某个位置,用手机远处操作。”
“这能有啥用?看一眼电脑发现没有呼叫警报,然后就开始找我蓝牙音响的位置了。”
“你待在病房里操作吗?”
“在值班室门口等着,出来人直接告诉他哪个病房有人找他,半夜脑子没有那么清醒,一句话就骗过去了。”
“这也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我还是有点不死心,在医护人员都去吃饭的中午,我悄悄来到值班室门前,果然是锁门了。
来都来了,把蓝牙音响放在电脑音箱后面,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挡着,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
老簿之所以敢这么计划,是因为我的病房距离值班台距离不算远,还在蓝牙连接范围内。
医院的夜晚再次到来,我提着水壶光明正大的走向水房,门口的便衣看了我一眼,低头继续写自己的东西。
从水房回来的路上启动了蓝牙音响,第一个值班医生出来了,我指了指最远处的病房告诉他里面的老人不舒服。
离近了才发现这个医生衣冠不整,紧接着从值班室走出一个面红耳赤的女护士,帮医生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起去病房那边了。
没时间探究八卦新闻了,赶在值班室关门之前挡住房门,一个闪身进入值班室,墙上挂着大大小小数十把钥匙,停尸间那把格外显眼,因为那把钥匙最老旧。
直到我提着水壶回到自己病房,值班医护人员才一起返回值班室,整个过程非常顺利,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医院的夜晚没有那么黑了。
可能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