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离开后贵族们的会议仍在继续,只是无论怎样拉扯,除了派遣国王的骑士团与护卫队奔赴前线外,谁都不愿再出一个人。
哪怕是粮草,都不愿给一分一毫。
吝啬得仿佛理应如此。
国王在死亡的威胁下声泪俱下的道歉,声称自己派遣骑士连夜搜查全城是悲痛到昏了头,竟然忽略了反叛军的偷袭,实在是他的过错。
他一定会立刻召回骑士,派遣军队支援前线,并让大家放心,他会好好处理政务。
等国王软着腿回到寝宫,面色扭曲的迅速开始收拾行李,王后怔愣的看着他,被他拍了一巴掌。
“愣着干什么!快收拾钱跑了!那群杀千刀的贵族!*的!再不跑等着被他们啃得骨头都不剩吧!”
王后悲戚着问,“那孩子呢?孩子的尸体呢?”
国王红着眼瞪她,“孩子孩子!你难道要带着他的尸体跑吗?你要死还是要活?”
王后抹了把脸,迅速脱下华丽的裙子,收拾好行李趁着夜色跟国王跑掉了。
等第二天贵族们派人把国王找过来给即将奔赴前线的战士们打打鸡血的时候,才发现人特么跑了!
简直疯了!
贵族们只好自己上场打鸡血,回家后带着财产跟护卫队头也不回的赶往自己的领地。
*的国王都跑了,一地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去吧!
反正大家都心怀鬼胎,干脆划地为王,就这么解体算了!
而被迫北行的王室骑士跟护卫队,一路上既没粮草又没装备,正在风中凌乱。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上面的国王贵族尚且如此,前线指挥的军官自然也如此。
北方的城池一座接一座的被反叛军攻下。
居民们在慌乱中发现国王跟贵族们竟然都跑掉了!
愤怒的他们冲进留下来的城堡里又烧又砸,而就在此时,远行去领地处理事务的辛德瑞拉·梅格公爵站了出来。
辛德瑞拉·梅格公爵义不容辞的接受了王室跟其他贵族们留下来的烂摊子,将自己的护卫队调动起来处理城内发生的暴乱。
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苦苦支撑,尝试联络反叛军,试图寻找折中之法。
谁料反叛军却传来消息,说他们才是真正的王室正统!
他们的领导者是前任国王王子的儿子,现在逃跑的国王不过是个窃贼!
是个妄图混淆王室血脉的窃贼!
并附上了他们领导者的画像。
居民们迅速奔走相告。
在王城中一座高楼上的窗户边,变成原貌的辛德瑞拉将楚白袅拢在怀里,平静的看着街道上的居民们聚集在护卫队守候的地方伸着脖子看张贴的消息。
楚白袅从鼻腔溢出一声轻笑,“你这手舆论战玩得真是漂亮。”
短短一个多月不到两个月时间,利用舆论将居民们先是逼入绝境,现在又从指间漏出一点希望。
辛德瑞拉克制的亲了亲她的耳尖,沉声道:“我这可不是舆论战,这是事实。”
“三十多年前,逃跑的国王获得了当时公主的芳心,成功入赘进城堡。”
“等他站稳脚跟后,便跟那些渴望获得更多权力的贵族们做交易,将老国王公主跟王子王妃杀死,自己恬不知耻的继承了王位。”
“王室的忠仆在梅格公爵的帮助下将王子的儿子送到王城外。”
“而那个孩子,现在便是我们反叛军的首领,我的母亲,从小跟首领一起长大。”
可惜跟首领的姑姑一样识人不清,嫁给了一个畜生,反倒害死了梅格公爵。
作为孩子,就算他经历了这么多痛苦,哪怕这些痛苦让他神经衰弱让他扭曲疯狂,他都不恨她,毕竟她已经死了。
只是很平静的了解了她的所作所为,作为反叛军的首领之一,作为梅格公爵的继承者来看,她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恼火。
倘若梅格公爵不死,现在王室恐怕早就完了。
倘若不是杜菲阿姨机警,他也早就被那个生理上的父亲杀死了。
楚白袅嘴角抽了抽,得,又是恋爱脑加凤凰男的搭配。
“你们的军队应该要打过来了吧?”
“是,”辛德瑞拉说道,“等他们消化完这个消息,我会再让人散布反叛军根本不可怕,关于反叛军嗜杀屠城的消息全是前王室针对反叛军的谣言。”
“挑起他们对逃跑的前王室与前贵族的愤恨,再植入反叛军不可怕的信念,到时候,便可以通过适当的谈判,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王城。”
“至于那些贵族,杀一批留一批,教训一下。”
楚白袅把玩着他披风垂下来的流苏,“你处理就好。”
从王子死后,舆论战就已经开始,包括罢工游行,都有反叛军的身影在,不过任谁也没想到,国王跟贵族竟然愚蠢到选择直接逃跑?
不过想想也是,不过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就算他们明白这样搞必定会被逐一击破,但让他们放血他们怕是宁愿去死。
又一个月,经过多方打探,居民们通过绝境中的洗脑,彻底相信反叛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好军队。
主要是不相信也没办法,难道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孱弱的护卫队能保护好他们?能打过反叛军?
都怪那该死的国王跟贵族们!
他们才落到如此地步!
在他们沉重压抑,又透露着些许期待的视线中,城门被缓缓打开。
骑着高头大马肃穆又整齐的骑士们的铁骑终于进入了这阔别已久,本就该是他们的领土上。
在辛德瑞拉的帮助下,“反叛军”很快将王城牢牢把控住,再加上已经占领的北方,整个王国大半都归他们所有。
辛德瑞拉·梅格被登基的国王授予亲王爵位,随后前往领地任职。
而真正的辛德瑞拉则脱离了原本的身份,保持原名以新国王胞妹儿子的身份,受封公爵,居住到前一个辛德瑞拉的城堡中。
安娜达莎跟杜苏拉愣愣的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心中狐疑得不行又不敢开口。
只有在男人辛德瑞拉不在的时候她们才敢跟母亲说两句。
“妈咪,”安娜达莎说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也叫辛德瑞拉?”
她跟妹妹其实总觉得这个男辛德瑞拉跟女辛德瑞拉是一个人,但她们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