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七
万师傅店里今天多了两个学徒,是夫妻俩,女的是万师傅老家的堂妹,蓉姐介绍说:“这个叫淑芳,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家里兄妹多,没有及时治疗,也没有打疫苗的意识,加上是女孩子,也没读多少书,勉强初中毕业。” 淑芳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是个美人胚子,一走路才知道腿有问题;而男的是蓉姐的外甥,他们喊他柱子,患有眼疾,据说是先天性的,但不是完全看不见,在老家学过一段时间的推拿,老家经济落后,单纯的推拿养不活人,万师傅就把他们接来了,两人没有小孩,两人的病都是先天性的,医生说这病遗传的几率很大,建议不要小孩,他们也听从了。陈东和叶红军正睡在按摩床上,万师傅安排两个人练手,他则在旁边指导。两个初学者,竟然拿两个高级将领做练手,说出去没人相信。兰子说:“怎么样,叶中校?”
因为给叶红军按摩的是淑芳,叶红军则听出了兰子的皮笑肉不笑的语气,笑着回怼说:“还行,还知道轻重,不像有些人,下手忒狠。”兰子拧了叶红军一把,自己也睡到旁边的一张床上:“万师傅,我还是喜欢您的力道,蓉姐按得太轻了,没感觉。”
“我们都把床霸占了,来了生意怎么办?”陈晓萍最厚道。
“你们不就是顾客,我把门关上,好好给你们做做,今天公司里来了一批新仪器,给你们试试体验一下。”
“万师傅这叫关门做生意,呵呵。”兰子笑着说。
“我以为你要说关门打狗呢!”陈晓萍调侃道。
“你们把自己当什么啦,要不要试试仪器?”蓉姐问。
“新仪器安全吗?”陈东问。
“绝对安全!”蓉姐说。
“我来试!”陈东和叶红军不约而同地说。
“都一起试,效果不一样的,开最小的强度。”
其实叶红军和陈东两个人是受不了这两个学徒的蹂躏了,总觉得他们在背部捣鼓,没有摸到穴位,按的不舒服,但又想给两个学徒机会,就都闷着头不做声,听说有仪器,正好解脱出来。
在蓉姐的专业推拿下,陈晓萍又睡着了,她实在太累了,总算能躺下来,头一挨着枕头,蓉姐刚捏了一会儿颈椎,她就睡着了,听着陈晓萍均匀地鼾声,屋子里的人都停止了讲话,连脚步也都放慢了,陈东心疼极了。
按摩床上的陈晓萍突然一个翻身,床太窄了,幸亏蓉姐手快,一下子就抢住了她,一旁正坐着看平板电脑的陈东也伸出手抓住了她,陈晓萍才没掉到地上,不过一个激灵,人也清醒了。
“哎呀,我又睡着了,是不是要下自习了?今天累死我了。”陈晓萍哼哼地说。
陈东说:“瞧你累的,这个老师不当了好不好?”
“你说什么呢,我不当老师我干什么去?你不要说话!”陈晓萍有点生气,她最讨厌陈东说要她不当老师了。
“那你就不喊累啊,瞧这个样子,累的像条狗。”陈东今天也是的,看见陈晓萍这个样子,着实心疼,说话也就没有遮拦了。
“你说谁像狗啊。这天聊不下去了,我累我喊几声还不行吗,你就希望我每天不做声,随你摆布。”陈晓萍突然大声地嚷起来,还把按摩床上的枕头扔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陈东奇怪地看着陈晓萍,顺手接过枕头,他还没见过陈晓萍发这么大的火。屋子里的人也都很奇怪,平时陈晓萍给人的印象都是温温柔柔,高贵优雅的,今天怎么啦。
“趴下趴下,我给你推推背。”蓉姐把陈晓萍按到床上,“瞧你背硬的,像一块板,是累的,陈东是心疼你。”
“心疼,他心疼就是一开口你不教书了,不教书了看他怎么养活人,一搞半年看不到人,姑娘是怎么长大的都不知道,平时说话就是下命令,以为我是他的兵啊。”这是积怨已久啊。
陈东还想说什么,被万师傅按了按肩膀,屋子里的人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