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随着几声脆响从凌云派弟子里翻出柳叶刀,甩了几个光花。
道道霞光急冲而至,一个娇小纤细的身形翻越出来,大步流星。
她一抬眼,那旋转的光花瑞气蒸腾,似离弦之箭登时有了方向,
刹那间,疾风扑面,那柳叶刀刀尖早已落在姜古的脖颈,只差分毫距离。
“小师妹,不可胡来!”
听到苻生的呵斥,那柳叶刀似是听到命令收了回去,落在女孩手中。
众人一瞧,皆是惊讶,用意念可轻易挥舞柳叶刀的竟然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约莫是十二三岁的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两颊晕红还有些斑点,不过那眼睛却是张扬灵动,像是浸了水,稍不慎就能从眼眶里溢出来。
乔天醉傲娇地哼了一声,扬起脑瓜子,冲对面说道:“这一招叫冲天灵,我是脉内年纪最小的,你的道听途说……可是掺假啊。”
这么说,并非只有高阶弟子,小峰脉里每个人都会。
姜古当即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咽了咽口水不再说话。
姜古派是个不起眼的小门派,不过是因为精通遁地之术而得名,
他如此记恨凌云派是因为前不久在凌云派内受辱之事,那次,姜古派几个人拿着遁地术的秘诀锦囊,想让凌云派将其收纳入宗门。
没曾想当场拒绝,姜古派的人死活赖着不走,却被乱棍打了出来,
他心里窝火,没几日,就听到凌云派传出派内练就一道术法,可借器物遁地而行。
这不明摆着窃取吗?
所以直至今日,一直怀恨在心。
“你们是什么组织吗?怎么长得都一个样?”乔天醉瞪着豆大的眼睛好奇地凑过去,她也没有顾忌什么,大着胆子若无其事地在姜古派那几个老家伙身上到处乱翻。
后面的人厉喝纠正,“什么组织?我们是门派!姜古派!”
乔天醉那布灵布灵的眼珠子来回转了一圈,提了精神,“酱骨?酱香骨头吗?你们是做这个的?”
有人不知为何,面对这黄毛丫头竟能耐得住气一个字一个字解释,生怕辱没了自己门派,“姜古,生姜的姜,上古的古。”
乔天醉皱起细眉,嘟了嘟嘴,随口道:“没听过。”
这三个字的打击比方才叫错名儿还要来的痛彻,要不是有外人在,姜古派那几个人都要上去给这个没规矩的小丫头几巴掌。
乔天醉才不管他们什么表情,自顾自地又道:“我爹说了,这种没听过的不叫门派,算歪门邪教。”
“你们还不如去做酱香骨头呢,开个饭馆,名字就叫多胞胎——”
乔天醉摇摇头,她白嫩的肉手摸了摸自己细脖上的骨头挂坠,憋了一会儿,才想出个满意的,“猜猜谁是掌柜!我跟你说啊,这名字虽长,不过这门店一定爆火——”
话被苻生打断,“乔天醉,玩够了吗?”
这大名都叫上了,可想而知,苻生是真的生气了。
乔天醉调皮地向众人吐了吐舌头,然后气鼓鼓的回了队伍,憋屈地丢了一句,“没有。”
“我们门派虽小,可也是坦坦荡荡,你们凌云派……”
他冷笑,“在我看来都是群伪君子,一个大门派,如今竟也沦落到要与我们争门客名额了吗?”
“你们成日修仙练道,超脱世俗,自诩不入凡尘,不堕歪风邪气,如今是要效忠朝廷、追名逐利了?”
这话说到很多人的心坎里了,本就没有多少机会,资源甚少,如今那些名门又要将这点出人头地的位置一并啃得渣都不剩。
有围观的在人群里不禁痛恨道:“当真是口谈道德,志在穿窬。”
姜古誓要出了这口恶气,骂的越来越爽快,“那小人做的都坦荡无畏,你们却成日遮遮掩掩,口里不一,亏得有万人敬仰,却连小人都不如,呸!”
苻子然欲上前,却再一次被苻生拦住,示意他退后。
议论声音越来越大,嘈杂无比。
沉默许久的崔维京终于站出来,发出另一个猜测,“想必你们真正想要的应该是凤舞指环吧。”
这下将焦点引到了别处,似是帮着打了个圆场。
这猜测也不无道理,反正像凌云派这样的名派历年都未曾参加过神境试炼,
此届却显得异常积极,能联想到这个第一试炼的彩头并不难。
苻生情绪并没有因为别人的诋毁而有较大波动,他浅浅一笑,双手抱拳,向崔维京平静柔和道:“确实如此,试炼位置我派内弟子可以不争,不过,凤舞指环我们势在必得。”
“笑话,这东西各凭本事,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姜古却不乐意,他悻悻反驳道。
就好比现在这一步,他们不让,凌云派就会输。
姜古派上下将法门堵得死死的,愣是不让凌云派的弟子迈入一步。
“请让。”苻生有礼的话却未曾让姜古派有所动容。
他只是默了片刻,道:“那就比试一下吧。”
他们就等这句话,来啊!谁怕谁?
苻生将剑横在眼前,与几步之外的姜古眼神交锋,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刚要起势,拔剑,
脚却被什么东西束缚,一时动弹不得,
往下看,竟是几个姜古派的人使用土遁,以迅雷之势将苻生的脚死死抱住。
然后他们再将苻生手也禁锢起来。
乍一看,苻生处在劣势,
“嘿嘿,我们可不是什么君子,我们只要赢。”姜古一脸邪气,得逞道。
可话音刚落,一道白芒刺的众人睁不开眼,
一声冷冽,“放开他。”
姜古派众人只觉眼前白光乱闪,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一股柔和贴身的触感从脚下蔓延至脖子,
不知何时,姜古派上下被白绫五花大绑了起来。
“你当真以为二师兄被你们束缚住了吗?他只不过是不忍伤及你们罢了。”
随着柔和的声音逼近,白绫顷刻乍出几朵白芒莲花,锐气迸发,直直抵在每个人的喉咙上。
“零光白缎?!”
众人皆看向祭器之人,是个女子,步履轻盈,风姿绰约,举止投足间胜似那出水芙蓉。
她只一根玉簪轻挽云髻,那轻薄刘海下的一弯笑眼,能把人轻易带入温柔乡里缠绵,任谁也出不来。
“御效白姥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