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许景澧走的方向,脸色一沉,忙叫住,“你不回驿馆吗?”
许景澧咧嘴一笑,“你先回去吧,我——”
话还未说完,就看见韶音往自己这边走来,
韶音看着他,警觉地问:“你发现了什么?”
许景澧一怔,然后眯眼轻笑,
果然一猜就猜出来了呢。
随后一本正经道:“石脂水和黑石到底有什么作用我还不得而知,但它们的去向肯定能探查清楚,毕竟像这样规模的开采定是有记录。于是我托老伯帮我调来所以关于石脂水和黑石的开采笔录,后来我发现这些笔录都是一个叫薛青的人负责,去向是九州各地,说是生意上的往来也并没什么人怀疑。”
“之后我顺藤摸瓜找到温氏最近的往来,发现他们和薛峰有联系,而薛峰刚好就是薛青的弟弟,近些年关于琼台岭的开采大多都是交给此人。我也问过了,薛青运送的都是些常见的金银矿,做着珠宝生意。”
“但奇怪就奇怪在,他只在小华郡运送,且历年皆是如此,所以我猜想,此人应该跟石脂水和黑石脱不了关系。”
“薛峰是薛青的弟弟,薛青又是郑氏的人,很多明面上的事并不能让薛青做,容易引人注意,所以只能交由他弟弟来,温氏与郑氏本就不对付,没人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韶音听完,大概猜出许景澧今晚的动向,“所以你要去找他?”
许景澧点头“嗯”了一声,“薛峰此人惜财,喜欢把贵重的东西带在身上,神境试炼郑氏让他来帮忙,所以他来驿馆后定会将近年来那些开采运送的笔录随身携带。”
韶音有些不放心,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带在身上,万一他把那些东西烧了呢?”
许景澧吸了口寒气,露齿一笑,“我猜的。”
多半是猜的,所以才没有贸然告诉苻生他们,只是自己行动。
见韶音眉头轻轻皱起再没放下,他只好继续说出自己的推测,“若真如我所想,在小华负责石脂水和黑石的人是薛峰,那这些东西就是他保命之物,足以威胁温氏和郑氏,怎会随意弃之。”
韶音还是有顾虑,垂眸不语。
他讨好似的弯下腰朝韶音眨眼睛,“走嘛,看看不就知道了。”
韶音刚走几步,拉住许景澧,“万一他在屋里呢。”
许景澧答:“已经跟小厮打听过了,他此刻在北屋与大家一同喝酒正欢,今夜恐是要喝到天亮。”
所以许景澧专门等到这个时候才去,
韶音这才放下心,两人去了竹馆。
竹馆内没有光亮,果然没人,
韶音蹑手蹑脚推开门,一个狰狞面孔猛然贴脸,那人脸上血肉模糊,长满蛆虫,眼珠子连着红蛇摇摇欲坠。
没等韶音反应,那家伙张开血淋漓的嘴就扑过来,
许景澧从后抱住韶音躲避,由于事出突然,没有找好落脚点,腰直接撞在院内的一口枯井边缘,
许景澧将韶音抓的更紧,喉头忍不住发出闷声,他咬紧牙关忍耐。
噼里啪啦——
一声清脆的锁链碰撞声在门外响起,那怪物像是受到什么刺激,往门外跑去。
韶音眉头微皱,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她急忙起身,手上一股温热的液体淌过指缝,是血。
许景澧的唇色开始泛白,脸色难看,他腰侧渗出来的血染了大片的衣袍,
血腥气充斥着韶音的口鼻,
他的刀伤还没好。
“你的伤。”韶音微微蹙眉,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她全身上下也找不出可以止血的东西,她就立马从自己袖中拿出绢帕捂了上去。
只听许景澧颤声道:“我没事……”然后用手抓住绢帕自己捂住。
听罢韶音松手,跟着许景澧进了屋。
屋内没有点蜡,只能借着月光翻找,两人翻了许久,终于找到了薛峰运送黑石和石脂水的路线图。
许景澧还想再看清些,准备将蜡点上,却听门口有了动静,
听声音是薛峰!
薛峰回来了?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韶音未曾反应,便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两人在地上一滚,滚到了床下。
许景澧因为动作过大而牵动了伤口,他咬紧牙关闭了口气,将绷直的身子耸了耸,才找到稍微舒服的姿势。
许景澧低头下巴刚好抵在韶音的额头上,闻到韶音身上的清香让他感觉如今不似她平常那般疏离,抱紧的手不禁微微一颤。
他忽然间想起韶音说的条件,
他笑眼弯弯,“双修的话要什么条件啊,和韶姑娘共渡难关算吗?”
韶音耳边的温润让她心里“咯噔”一下,脸涨红。
突然“嘘”的一声,耳边传来许景澧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听着脚步不像是一个人,声音好像是一男一女,男的是薛峰,那另一位是谁?
“你个负心郎,白天权当不认识我,装你的正人君子,让我难堪是吧。”如此娇柔的声音直勾着男人心里挠痒痒。
薛峰将烛火点上,“我的错,我不是自罚了三杯吗,好乖乖,原谅我,下次不敢了。”
听着熟悉的女声和描述,二人推测应该是慕容静。
说着两人朝床前走去,
许景澧和韶音屏气敛神,不敢发出动静,
薛峰急不可耐地将衣服脱去,上了床,
从韶音的视角望去,从床底能看见薛峰一件件脱落的衣裳和……光溜溜的半截腿,
韶音的拳头渐渐握紧,
突然,眼睛被一只手捂住,
清楚是许景澧的手便松了口气。
床上响起慕容静戏谑的笑声,却听薛峰秽语,“我看你到时候笑不笑的出来!”
床因为薛峰的上去而发出轻微的摇晃,慕容静的声音变得软绵起来,之后便是女人的衣物甩了出去,一件又一件,直到许景澧看到女人的肚兜,他立马闭眼。
“等等,我怎么闻着一股腥味?”
听薛峰的迟疑,让许景澧二人同时心里一跳,
慕容静说:“没有啊,我身上今日抹了花膏,这你还闻不够啊。”声音慢慢变得勾人魅惑。
薛峰再也把持不住,男人和女人的声音交缠在一起,大床“吱呀吱呀”摇个不停,听得人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