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当然住不惯。
督军府再怎么华丽丽,再怎么威严气派,对她来说都是一座巨大的鸟笼。
而她像极了关在里面的金丝雀。
她向往面外的蓝天,向往外面的自由。
她做梦都想飞出去。
但现实太残酷。
她难受想哭,也随遇而安说:“来都来了,就住几天吧,懒得搬来搬去的折腾。”
“那…好吧。”
顾子瑞犹豫了一下才依着江宁,不像以往只要她开了口,他就会立马答应她。
不知道是不是在督军府的缘故,格外让人觉得拘束。
江宁想再说点啥吧。
又觉说啥都不如再说说解除婚约的事:
“瑞哥哥,那年我们订婚的时候,我收了顾伯母的镯子。”
“等我回了宜新饭店。”
“我就把镯子找出来,归还给顾伯母。”
“解除婚约是我提出来的,也就由我跟两老说。”
顾子瑞又一次犹豫了,虽然时间很短,但还是引起了江宁的注意。
她会想到一种可能,“瑞哥哥,你不愿解除婚约?”
“我怎么样都行。”顾子瑞说,看向不远处的廊亭,“过去坐一会,走的有点久了。”
“嗯。”
“我还没问你伤的重不重?”
“都是些擦伤。”
江宁有意往轻的说:“敷几天药,伤口结疤了,身上的药味没那么重,就可以回宜新饭店。”
话题被转开,她便没有追问顾子瑞愿不愿意解除婚约。
许是她想多了。
在她的印象中,顾子瑞自来洒脱,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
砰!
是枪声!
响在督军府里。
江宁一下子从廊亭的石凳上跳了起来,快步朝枪声传来的方向走。
砰!
砰砰砰!!
枪声接二连三响个不停。
督军府里出什么事了吗?
江宁越走越快,心里越揪越紧,一时间竟然忘了顾子瑞。
拐过右侧的花园,视线开阔起来。
她一眼看见平坦的草地上,陆景侯在练习枪法,凌厉地琐视着二十米开外的人形枪把子。
一枪又一枪,杀气腾腾。
弹匣打空了就换。
李顺冷汗直冒地在一旁装弹。
江宁立马明白了,陆景侯这是在故意打给她看,全是窟窿眼儿的枪靶子,好比就是顾子瑞。
他还嫌不过瘾,手枪换成机关枪,一通扫射。
突突突——
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突突——
机关枪的枪口都打冒烟了。
江宁的耳朵被枪声震得发疼,苍白了脸色想要转身跑开。
可她的眼睛胶在陆景侯的身影上离不开。
这男人持枪的姿势太过惹眼。
一身标志性军装威风凛凛。
而又是那样的嚣张且霸道,偏执且专横,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枪靶子很快就被打得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他搁下机枪朝她走来,把她往怀里一拽就疯狂吻她,她越是抗拒,他就越吻得重,变态般享受这个过程。
但他突然把她往身后一挡,在呼一声风响里,重重挨了一记顾子瑞挥来的拳头。
“原来这才是陆督军真正的目的!一定是你逼着我和她解除婚婚!!”顾子瑞咬牙切齿说。
陆景侯抹掉嘴角渗出来的血,把江宁一整个挡在身后。
貌似多给顾子瑞看一眼,都是在要他的命。
“她是我陆景侯的女人,当然不能跟你有婚约。”陆景侯说,一开口就是明抢,半点弯子也不绕。
顾子瑞的拳头又捏紧了,“她是我未婚妻!”
可是陆景侯说:“她曾经是你的未婚妻。”
多了“曾经”二字,意思迥然不同,将江宁的过去和现在,完完全全分割开来。
抢人抢得名正言顺,理直气壮。
他还对顾子瑞说:
“本座让你来陪她养伤,是出于对她姆妈的考虑。”
“不是让你继续以未婚夫的身份自居。”
“更不是让你和她,在督军府里面肆意约会!”
顾子瑞愤怒得肩膀都有些颤抖,忍无可忍的又朝陆景侯挥拳。
但这次。
陆景侯拧脱臼了顾子瑞的胳膊,驾轻就熟地把枪一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