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华还是不信,可她拽了又拽都没能拽回束缚带,军座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脑门上爬满青筋,万一把血管给冲爆了……
算了算了。
她撒开束缚带,“就去看一眼,要是没看见夫人,军座,你就得乖乖跟我回病房。”
“好!”
陆景侯自己拔了吊针,穿好霍君华扔来的外套,坐进轮椅里就不停催促霍君华推快点。
在场的诸位频频擦冷汗。
霍君华回头对诸位说:“不用跟着,我带军座去去就回。”
又说:“军座作成这样,不让他下楼看看,他能作死在病房里。”
然后霍君华就把陆景侯推进电梯里。
电梯四平八稳往下降,从四楼到一楼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
陆景侯却等得不耐烦,“怎么这么慢?电梯归谁管,拖出去毙了!”
霍君华简直不想说话。
摊上这么个思妻成狂的军座,谁特么不无语啊啊啊啊!
“快点,去大门口!”
电梯的门刚刚打开。
陆景侯就又在催了,指着大门的方向,“就是那里,快,快!霍君华,你没吃饭吗?就这点力气?再推快一点!”
霍君华忍了又忍才没动武,庆幸她的职业素养还不错。
要不然她非得一脚踹在轮椅上,把军座踹进雪堆里,当场来个倒栽葱。
医院大门口。
人来人往又还大雪纷飞。
寒风呼啸着往哪里刮,就在哪里凝结一层新的冰霜。
陆景侯本就苍白的脸,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更加白得像纸一样。
他穿着厚实的外套,霍君华专门多给他搭了一条羊毛毯子,他也很快就冻得哆哆嗦嗦,虚弱的身体越来越挨不住。
但他仍然觉得他媳妇儿来了。
说不清,道不明。
他心头就是这么觉得,肯定又笃定。
他睁大眼睛在路过的陌生身影里,寻找他熟悉的模样,睫毛上结了霜花,越发遮挡他的视线,他就一次又一次的抹掉。
可是整整三分钟过去,他也没有看到他的媳妇儿。
“军座,差不多了哈,跟我回病房,实在是想夫人就给夫人打电话。”霍君华说。
陆景侯望眼欲穿,“再等等。”
他仍然相信他的感觉,强烈又清晰,绝对不会错。
霍君华看看手表上的时间,再给一分钟。
陆景侯看呀看,望呀望,等呀等,一分钟转瞬即逝。
“军座,该回了。”
“我不回,袅袅真的来了,袅袅真的来了!”
“可是夫人在哪呢?军座,你再这么作,不爱惜身体,夫人知道了会打死你的。”
“我就是要在这里等袅袅!”
“军座!”
霍军华好不上火,推着轮椅就要往回。
陆景侯拼死拼活地抓住轮椅的轱辘,“霍君华,你给我滚开!”
“军座,别闹了!”
“我不要你管!!”
陆景侯抓住轮椅的轱辘不松,冲着扑面的风雪大喊。
“袅袅!”
“袅袅!!”
“袅袅——”
他媳妇儿一定能听见!
他就是笃定,魂牵梦萦的媳妇儿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霍君华气得跺脚,叫人马上拿一支镇定剂过来。
再这样下去,军座不死也会成神经病!
然而。
真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寻着声音快步走进陆景侯的视线里。
那就是他媳妇儿!
“袅袅!!”
四目交接,陆景侯掀了毯子就朝媳妇儿跑去,险些摔个狗啃屎,也直直跑到媳妇儿面前,将她揽入怀中,用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