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魏赢川照样接着说:
“陆景侯那么信任局座你,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
“现下有没有怀疑就不得而知了。”
“我就总是忍不住会想。”
“陆景候知道所有真相的那一瞬间,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龚定军冷汗直冒,怼到魏赢川面前质问,“你在威胁我!?魏赢川,你要造反吗!?”
魏赢川却说:“局座,你心里比我还要清楚,替死鬼这一招对陆景候没有用,陆景候就留不得了,信不信陆景候回陆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问为什么?”
龚定军隐隐颤抖起来,“你阴我?替死鬼是你魏赢川下的圈套!”
“对,没错。”
魏赢川大方承认,“陆景侯被蒙在鼓里太久了,就像关起来的洪水猛兽,他会吞了你的。”
又说:“不信我们就走着瞧。”
“你爱才惜才,看重他陆景候。”
“但你做的那些事,全都踩过了陆景候的底线。”
“他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现下要么趁陆景候还没有回来,把他弄死在半道上。”
“要么就是等着,他陆景候提枪出现在你面前。”
说完。
魏赢川把龚定军撇在海边,自己独自开车走。
龚定军杵着手杖,也站不住地踉跄退了好几步,跌坐在落了一层厚雪的沙地里……
——
几天后。
陆景候回来了,给温宁打电话报了平安,让李顺送温业鹏回去,但他自己没有回温公馆,而是在军营的营房里,反复擦拭着手里的枪。
“军座。”
李顺捎来温宁包的饺子,q弹的虾仁鲜香扑鼻。
李顺也有一份,一起摆在桌上,等着和陆景候一起吃。
陆景侯却想吃白面饼,自己和面揉面,围着炉子一张饼一张饼地烙。
李顺一头雾水,正好龚定军来电话,李顺就提了一嘴。
电话那端沉默了。
随后。
龚定军一个人来了军营,向来不离左右的吉海龙,也被龚定军留在了温公馆。
“李副官,去打点酒,切几斤酱牛肉。”龚定军吩咐说。
李顺连忙去跑腿,专门搬来一张小桌子,张罗好酒肉,便退到营房外面候着。
龚定军拿起陆景候烙好的白面饼,一口饼一口肉,再来一口酒地吃着,两人谁也没有先说话。
直到有一张饼烙糊了。
“景侯,别烙了,这些饼够吃了。”龚定军说,给陆景侯倒了一碗酒。
陆景侯坐过来喝了酒,吃了肉,啃着白面饼,说:“我头一回跟局座吃饭,吃的就是这三样,饼是局座烙的。”
说起往事,龚定军不免回忆一番,“那时你在军校,我一眼瞧上,就把你叫到了军校的伙食团。”
还说:“我烙的饼,你切的肉,酒是吉副官去打的。”
“那顿饭吃得很痛快,我到现在也没有忘记。”
“你一口气吃了六张饼,两斤酱牛肉。”
“就是酒量不太好,喝了两碗就一脸通红。”
“醉倒前你跟我说,你想去前线打仗,去立功,回来后要做陆城的督军。”
“你还说过,你不为别的,就为一个承诺。”
陆景侯听到这里,咀嚼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龚定军,“局座还记得给过我的承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