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侯听得乏味极了,便嘲笑说:“一把数岁了,别这么幼稚,发誓这一套你信我也不信,不如……”
陆景侯拿出一盒烟膏,放在铁栏外面,汪副司令看得见够不着的地方,“不如等你想说的时候,我再来听,我不意介不意多跑一趟。”
他还很贴心,专门让人拿到一支烟枪,放在烟膏的旁边。
汪副司令的烟瘾,顿时就蠢蠢欲动。
“陆景侯,你好卑鄙!”汪副司令大骂说,爬到铁栏边,用手够不着就用脚,可还是够了个寂寞。
陆景侯说走就走,潇洒决绝,笔挺的身影在昏暗的牢房里,依旧伟岸高大,散发着桀骜且孤傲的气息,容不下半点讨价还价。
汪副司令心里一急,烟瘾越发上头,大烟和烟枪又近在眼前。
“我说,我说!”汪副司令大喊,“陆景侯,你站住,听我说!我秘密挖了一条地道通向城外,前年就挖通了。”
陆景侯的脚步这才停了下来,微微侧过脸。
不远处电灯的光亮,把陆景侯侧脸的轮廓勾勒的无比清晰,而又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听声音似乎略有存疑,问汪副司令说:“你用这条地道走过货?”
“没,没有……”
“你再想想,本座给你机会重新说,想好再说。”
“陆景侯,我已经回答你了,你就不要再往下问。”
“那好吧,本座不勉强。”
然后陆景侯就又要迈动大长腿。
汪副司令更急了,烟瘾开始发作,比受刑还要难受。
他又气又恨,陆督军嘴上说着不勉强,却用大烟逼供,这一招太狠,他就快受不住了。
“走过。”汪副司令挤出两字,被迫承认利用地道买卖大烟。
陆景侯就又问了一个题,“你哪来的货?”
“魏赢川和夏行之合伙弄来的。”
“你确定?”
“确定。”
汪副司令烟瘾犯了,鼻水长流,不停打哈欠,情绪越来越狂躁,等了几秒,不见陆景侯给大烟和烟枪,就拽着铁栏一边摇晃一边大喊。
“陆景侯!老子命令你,马上把烟给我!”
“陆景侯!老子带兵打仗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撒尿搓泥巴!”
“你得势了,要骑到老子头上,不让老子发财,凭什么?”
“军工有个蛋的搞头,不晓得要多少年才能捞到钱!”
“洋人军工的发展速度又快,等你把飞机大炮造出来,都特么是老古董了,有个屁用!”
“还得是大烟来钱快!”
“你他娘的少做白日梦。”
“就算你把陆家全填里去,军工也搞不起来!”
陆景侯照走不误,没有听到他想听的,他的脚步就不会再停下来。
汪副司令见状,恨得牙痒痒,抱着铁栏啃了两口,看见陆景侯越走越远,就快拐弯离开牢房,他才松嘴说:
“是杨五爷单独供给我的货!”
“杨五爷说弄死龚定军,再借你的手弄死魏赢川和夏行之。”
“龚飞成不了气候,只等你陆景侯也死了。”
“我便是局座,杨五爷以后就直接跟我合作。”
于是。
陆景侯的脚步这才又一次停下来,他预料的和汪狗贼说的,全都一样,心中再无疑惑。
他便吩咐候着的手下,“把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