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立成再次进入这屋时,他看得出这位老奶奶已经处于留弥之际了。
“放心吧,只要她在我这一日,就有她一口饭吃,我的徒儿也不是心恶之人,让你孙女长到成年,再决定自己的将来,也不是难事!”
宋立成知道这位老奶奶最后请求的眼睛包含了什么意思,他也作出了承诺,让老人家走得安心。
最后,老奶奶缓慢的闭上了双眼,口鼻里也吐出了人世间最后的一口气。
宋立成右手一挥,解开了房间里的阵法,让人安息。
“奶奶……”
房间里响起于南燕的痛哭,但这就是人世间的生老病死,宋立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先给小女孩一点时间,徒弟不在,那就只好让他来帮忙操持这位老奶奶的丧事了。
别人可能会觉得晦气,无亲无故,让别人死在了自己的宅子。
但宋立成毫不在意,命数、气运这种东西,可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受到影响,他也不怕有什么人能在他的宅子里冤魂不散,先不说他出不出手,这宅子里的阳气就能把鬼魂不知道冲到哪去。
每人的悲欢离合各不相同,今日的将军府更是热闹,因为今日是张家的老夫人七十大寿,全府上下热闹非凡,诸多宾客前来贺寿,一件件的贺礼,一批批的客人,接连不断的到了将军府。
张家人交友广阔,不同层次的都有,还有不少是张家的军中部下,老夫人大寿这种事情,当然是各自表心意,贵重与否另说,心意要到。
张家的女眷忙出忙入,张家的男人只负责与各宾客点头致意,这是张家的一大特点。
操持到了这个份上,其实把张家的男人通通丢出去玩,这些女眷也能把这个寿宴办得风风光光,一点都不掉面子,在这些事情上,张家的男人都是废物,被养废的。
“师娘,修远祝您松柏长青,福泽绵长,愿师娘吉祥如意伴您行,幸福安康度春秋。”
王修远给老夫人献上了一份贺礼,锦盒里盛着的,是一个玉与银相镶打造的发钗,钗上雕刻了一只青鸟。
“这是你哪里寻来的?”老夫人发现这支发钗,像极了自己以前损坏的那支,曾是她年轻时最喜爱的。
“这是师父以前命我去寻人打造的,寻了多年,也是近几年才得到,于是趁着今日师娘大寿,给师娘一个惊喜。”
“有心了,一会坐下陪师娘聊聊天!”
老夫人看着这支发钗,爱不惜手,勾起了她年轻时的诸多回忆。
“放心吧师娘,今日修远一定陪到最后!”
王修远说陪到最后,就真的陪到了寿宴散场,服侍老夫人的侍女都奇怪王修远为什么还不走,这不是影响老夫人休息吗?
“师娘,修远还有一份大礼,想要献给师娘。”
“说吧,还有什么大礼?”老夫人也是奇怪,往年的寿宴,王修远参加之后,都是张家的男人混在一起,到了差不多时间就散场回去了。
但是近些年来,王修远来张家的次数和时间也越来越少,因为他相熟的那些人渐渐不在,他在这里也没多少个能说上话的人,今日留到这么晚,肯定是有些原因。
“这份大礼需要师娘随我出去一趟,太大了,带不进来府上。”
“夫人,都这么晚了,出去不好吧?”侍女觉得不对劲,于是劝说老夫人不要出去了,现在天都黑了,去哪里都不安全。
“没事,出去就出去,难得修远这么有心,当然要去看看是什么大礼!”老夫人当然不会担心有什么危险,王修远也不可能害他的师娘。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王修远大晚上的,把她带到了龙王庙这里。
达州城临水,这城里有大半人都是靠水吃饭的,漕运什么的离不开漓江,这里也设立了龙王庙,给龙王供香火,祈求年年风调雨顺,漓江不发水灾。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扶师娘上去!”王修远扶着老夫人,往庙的后山走!
“你们在此候着!”老夫人挥手示意侍女止步,她自是明白王修远的意图。
“什么大礼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难不成是什么稀世珍宝?或者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快给我看看,别卖关子了!”
“师娘,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到时候一定会让你感到惊喜不已!我敢向你保证,这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
“行吧!师娘听你的!”
他们穿过庙宇间的长廊,终于来到了庙后的一个凉亭处,但老夫人仍然见不到什么贺礼。
“修远啊,你说的大礼在哪呢?”
“师娘莫急,请先坐下稍等片刻!”
王修远见状,赶忙上前搀扶住老夫人,轻声说道。待到老夫人坐稳之后,他才缓缓后退了十几步,站定身子,静静地等待着。
“云英……”
正当老夫人疑惑之时,突然间,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个声音不大,但却又无比清晰,仿佛是从地下传上来的一样。
因为这个声音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她已故丈夫的声音!
然而,她的丈夫已经去世多年,这个声音只存在于她的梦境之中。
而现在,这个声音竟然在现实中出现了,这让老夫人感到既惊讶又恐惧。
她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但是,除了空荡荡的亭子和亭外漆黑的的夜色,什么也没有。这个声音似乎只是一种幻觉,或者说是她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所产生的幻听。
“阳州?”老夫人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猛地一下站起身来,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她的眼睛快速地扫视着周围,想要找到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样,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她生怕自己刚才听错了什么,错过了重要的信息。
“你先坐好吧,一把年龄了,经不起折腾的!”张阳州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当初说要为自己续命,难道真的成功了?”
“没成功……但也不算失败!”张阳州的声音依然像是从地底下传来那般,只闻声音不见人。
“那你现在在哪,为什么不出来相见?”
“我就在附近,但不能出去与你相见了,我已经不是活人,身上阴气太重,你受不了这么重的阴气!”
“关于我们张家血脉四十大限一事,这么多年了,查得怎么样?”张阳州接着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