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最中央有一条大街,玄武大街,可以从皇宫正门出来,一直通到京都外城的正南门:海阳门。
这条主街取名玄武大街,与国号有关,大漓王朝乃水德龙脉,水兴大漓,正南门取名海阳门,也是与水有关。
从皇官正门出到玄武大街,大街两旁并列分布着京都权力核心的各部衙门,六部的衙门就在其中,方便皇帝掌控各部,也方便各部官员入宫上朝。
刑部的衙门,建得威武雄壮,大圆木柱,高高的大门,门口的左右两侧还布置了两尊神态威严的石狮,可以镇宅辟邪。
国公府的马车在刑部大门前停了下来,宋立成、梁朋义、杨峰三人从马车上下来,宋立成一看到这两尊石狮,就知道其中大有来头,有高人指路点布置。
寻常人看到这两尊巨大的石狮,只会觉得这石狮神态威武,雄壮非常。
左右石狮前爪都按着一物,左边的石狮左爪按方形大印,右边的石狮右爪按着圆形的的异物。
懂行的人可以看得出,所有镇宅石狮都是嘴张开,目圆瞪,爪按方圆。
象征着能够镇压周边方圆天地,任何妖邪都不能逃得过石狮的双目,但凡敢闯入其中的妖邪,必定会被石狮巨口一张,吞入腹中炼化。
在宋立成的眼中,他还能看到石狮之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黄光,显然石狮的石像当中,已经养出了石灵,这是朝廷的官威、国运长年累月滋养之下,才会诞生的。
玄武大街两旁的镇宅石狮多数都是如此,有石灵的石狮,能借官威国运镇压妖邪,寻常的妖魔鬼怪也不敢靠近此地。
“里面请!”
在前面带路的两名捕快,请三人进入刑部衙门之内。
他们进来后,走过刑部大堂前面的大院,进入了二进院里面来。
刑堂大堂一般是正式开堂审讯时才用,平时刑部的官员多在二进院里各个门房里办公,此时关于禁卫军和城卫军死亡一案还没有开堂审理,所以他们被请到了二进院的内堂里来,主要是问话。
“徐大人、袁大人、李大人,杨公子已带到!”
捕快向内堂里品字形分别坐着的三个人禀报着,这三人都有独立的桌椅办公,旁边还有下属站在他们的案桌旁候着。
显然,坐在最中间那位地位最高,又姓徐,应该就是现任的刑部尚书了,左右两旁的袁大人和李大人,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刑部的左右侍郎,从官职上看,侍郎是尚书的左右副手,分管不同的事务,尚书大人不在的时候,侍郎还可以代理尚书的部份职能。
除了负责协调沟通,侍郎还会监督下属机构,参与一些重大的事情的决策与讨论,所以侍郎虽是尚书的副手,却也是实权不小的官职。
“徐大人,那一位就是杨公子的师父,叫宋立成,是白云观的道长!”
捕快走到徐尚书身旁,小声禀报着。
国公府的梁总管,徐尚书是知道的,但同行的宋立成徐尚书不认识,机灵的捕快很适时的为尚书大人说明此人的身份。
徐宇达目光一凝,已有了决断。
“来人,备坐!”
徐宇达吩咐下属搬来椅子,然后对着伸手示意:
“此番请你们过来,只是为了了解一下关于一宗命案的具体情况,并非审讯,几位切莫拘束,请坐!”
虽然朝廷没有封赏过,但是白云观的李镇以一人之力挡住了南越国的蛮神和巫神进京都,还孤身一人杀入突厥,击杀突厥最强国师,此事对大漓对朝廷有恩,白云观的面子还是要适当的给一些的。
至于朝廷为什么没有封赏,一是李镇一直没把朝廷当回事,他做此事也不是为了朝廷的封赏,朝廷放不下面子去强行封赏,若是大张旗鼓的封赏了,李镇不领情,不来领赏,也不谢皇恩,那朝廷的面子往哪挂?
二是等内乱结束,新皇登基之后,此事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新皇帝一直没想好怎么封赏才能两全其美,只好一直拖着,拖久了就不了了之了。
既然有椅子坐,杨峰不客气的很自然就坐了下来,没有半点拘束。
虽然刑部内堂里坐的都是尚书、侍郎这种高官,但是杨峰又没什么事要求他们的,不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只是在旁人眼里,杨峰这个行为就会显得有点不知身份、不识礼数、不识好歹。
杨峰都坐了,宋立成这个当师父的自然也端坐了下来,他一个修道之人,平时不理俗事,不求人办事,白云观以前的作风也是出了名的轻王侯慢公卿,自然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见到了高官就被别的官威所慑,低人一等。
但他会比徒弟有礼数一点,宋立成在坐下来之前,对着内堂三位官员抱拳拱手,以示谢意。
“老奴受不起,老奴受不起!这张椅子麻烦各位大人搬走,老奴身份低微,站着便是!”
梁朋义跟着过来,虽然他们也给他搬来了一张椅子,但是梁朋义是不可能坐下来的。
虽然他年纪不小,掌管着张家在京都的各种事务,但是从身份上来说,他也只是一个家奴,没有资格与各位大人平起平坐,别人就算给他搬来了椅子,他也不能不识好歹,真的坐上去。
“杨公子不必慌张,此番请你过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关于秦高杰、秦高义、秦向阳三人命案的一些细节而已,待会把你所知的一一告知便可,不得隐瞒!”
刑部右侍郎袁中震开口说话,同时拿起了案桌上的笔,沾了沾墨水,在墨砚上点了点,准备下笔记录。
原本记录这个事情平时是别的下属做的,但是今日既然是刑部尚书亲自在场,他这个侍郎还是要放低姿态做一些该做的事情的。
其实记录一下口供,这个事情倒也不算什么难事,他们这些人哪个没有做过抄写记录的事务?
“你与秦家嫡女秦雅韶,曾经有过言语上的冲突,此事有多名人证亲眼目睹,此事你可承认?”
刑部左侍郎李玉成开口询问。
官场之中,有个潜规则,同样的官职,左比右的地位要略高一点点,所以袁中震主动承担了记录口供的事情,他便不用。
“确有此事!我初来京都不久,在鱼跃龙门轩与秦雅韶发生了口角,以至于到靖宁郡主举办的骑射会上,她趁机对我发起刁难……”
这段冲突倒没什么好隐瞒的,杨峰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