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拜后,陈陆吾略显惊讶的问道。
“哦,不想小道长竟也姓陈,陆吾之前只听得名唤平安,这样看来,我与小师傅竟还算个远亲~”
“不过巧与国姓相合罢了,小道怎敢冒攀殿下。”
张秦忆便就与那二位闲谈道。
“却是不想,殿下今日来了这处?”
“今日父皇偶感不适,却是不能亲临了,便着陆吾来此悼念。”
“诶,二位贵客。闲言少叙,且随小道进屋上座罢…”
“有劳小道长了…”
“有劳陈道长…”
言罢,二人便在陈平安的带领下入了偏殿客房,方入了殿内,便瞧见零散坐着几个道人,中有一人须发花白,状似首座。
陈陆吾不禁问道,
“小道长,这些道友是…”
“哦,回太子殿下。这些均是师傅师门来客,算的上是小道的师伯师兄们。”
“哦,如此该当拜见一番。”
“秦少师,可一同往?”
“殿下且去吧,小臣不善交际,恐言语粗浅平添误会…”
“小臣在此赏会儿花便好…”
“少师傅倒是闲情逸致,那陆吾便不扰您雅致了…”
陈平安见二人言罢,便自请道。
“小道为殿下引荐一番罢。”
“有劳道长了。”
张秦忆看着那几人相拜攀谈了起来,便转头向着窗外看去。
只见那,院内一处花圃内,各色花样争奇斗艳,个中尤为不起眼的,却是几株紫微新红,正自随着微风摇曳着…
呵呵,赵道长啊,怎得到了这紫微花开之时…
我等却都已经是阴阳两隔了…
却已是无人…再容小臣悔棋了啊~
张秦忆正自思忖着,忽听得旁处来人问道。
“不想秦侍郎却是在这孤芳自赏着…”
张秦忆闻声转头一看,却是那张开凤与张聿之二姊弟,问声的是那张聿之。
张秦忆面色浅笑,旋即起身拜道。
“不想是二位张家姊弟代了张大人前来…”
“将临封禅之事,家父还须稳坐礼部统筹一二,自是脱不开身,便差我二人前来…”
正言说间,忽听得那开凤掌柜出声道。
“倒是不像小秦公子,别了佳人,好生自在啊…”
“咳咳咳…呃…呵呵…”
张秦忆被噎了一句,心想道。
不过别了佳人,怎得还弄得满城风雨…
“小臣见过张大姐。”
张聿之却没想到竟是被自家大姐出言绊了一跤,不禁开口道。
“姐,你少说两句罢~”
“呵呵,多说少说又能如何~”
“那日秋雪妹妹回了府便一蹶不振,现下见了我这个凤姐姐也是生分了起来…”
“自南苑同游那日之后便不见得秦侍郎大驾,我还当是秦侍郎忙于公务,却不曾想,竟是早起了这断红绝情的心思…”
这边张开凤正自说着,全然不顾那小秦侍郎早已汗流浃背…
张秦忆不禁擦了擦额角的汗,不禁虚与言道。
“是是是…张大姐教训的是…”
“好了,姐。人家二位的事你在这掺和什么啊?”
“你且去旁处消消气,我同小秦侍郎聊会儿…”
张开凤看了看自己那呆愣弟弟,不禁开口道。
“你可不要学这个浪荡子…”
“诶呀…知道了知道了,你且先去那静处消消气。”
“毕竟是在国师丧礼,不可太过招摇啊…”
见那张聿之送走了自家大姐,张秦忆不禁又擦了擦额角的汗,出声道。
“张大姐可还真是…不让须眉啊…”
张聿之看着那满面苍白的张秦忆,不禁憋着笑开口道。
“秦兄…莫怪…我姐只是性情直率,有些口不择言了…”
“咳咳,无妨,大姐性情中人,无易自当受教…”
“不知…秦公子今日是代左相来此凭吊嘛?”
“是也不是…前日我也受了平安道长请邀,来此凭吊赵国师,想之前,我二人也算是棋友了…”
“哦,聿之明白了…”
“话说,近来京城可不算太平,不知前日花灯会公子可曾遇着什么变故嘛?”
“聿之听闻,那日将夜时候有一伙流民横生事端…”
“倒是不曾有甚么大变故,只是遭了个小贼,所幸最后物什也寻了回来…”
“据称是一帮流民饿急了,便心想着行那鸡鸣狗盗之事…”
“好在最后也是被官衙带走了…”
“竟有此事…”
二人正聊间,忽听得那庭院内吹起了哀乐,转身看去。
只见那一行人吹打拜忏,行香告神,施食散花,径阖了棺敛,便自前由那平安道长一身麻衣孝服,引了出去,直走了远…
“害,不想赵道长人近中年,却竟已溘然长逝欤,真天妒栋梁也…”
场间众人不知谁叹了一句,引得这厢唉声四起,细看去,却尽是些不相熟的官吏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