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秦忆在雁荡关住了三五日,倒是日日得那戚扬款待,不曾冷落半分。
这一日,将及了出走时候了。
在长蛇谷前,双方兵士彼此对峙,一面是陈齐的红袍青甲,一面是北旻的白袍玄甲。
那北旻军伍前,一个独眼的将军正骑马等待在前方,却是那善子夫。
待得车轿来临,众人皆看向了那行下来的红袍官人,而那官人身侧,却是由那戚扬低眉搀扶着…
善子夫阴狠地觑着那戚扬,杀气纵横,瞥了眼那红袍官人,眼神微眯,不知打算着什么。
“这位便是我大齐槐安侯兼左相大人——秦易!”
那善子夫兀自下了马,从怀中掏出一份圣旨,开展了便高声宣道。
“奉大闵太上皇旨意,封秦易为庚申公,以公侯礼节迎之,田土食邑一应事宜,待其来京,再议…”
那善子夫虽开展了圣旨,却并不按上面文字宣布,不过将大意说了一番。
“庚申公?请吧?”
见那善子夫上前,将那圣旨递了过来,张秦忆也不跪拜,只是走到那将军身前,取过了圣旨,说道。
“辛苦善将军…”
那善子夫眯着眼盯着那张秦忆,问道。
“你不叩拜谢恩?”
闻言,张秦忆笑道。
“待到了那尊位眼前,再拜不迟…”
善子夫瞟了眼那贵人,也不再作声,让开条路,说道。
“那就…请罢…”
张秦忆瞥了眼身旁戚扬,笑说道。
“这几日,多谢戚老将军照料,半分不曾亏待于无易,如此,便还有两句谶语给老将军…”
“佯作年秋飞来红,假意流水能西东。”
那张秦忆边说边走,便迈步走向了那北旻如山的军队,上了那早备好的一架轿辇…
而在他身后,那戚扬却早已经冷汗岑岑,不禁想道。
还有两句…如若我只得那前两句…最后…又将如何?
他不禁抬眉看着那道红衣身影,却是扎眼般的血红,教人生出些惧怕来…
而那善子夫冷眼瞧着那戚扬,此刻仇人近在咫尺,却只能背首而去…
“戚老贼,好好活着,等我善子夫来收你…”
闻言,戚扬瞥了眼那善子夫,不禁皱眉道。
“我与将军还有私仇?”
善子夫瞥了眼那戚扬,冷哼一声说道。
“本将军,本姓单…”
言罢,那善子夫兀自离去,上了马,将那张秦忆接回了营帐。
而在他身后,那戚扬一脸懵逼,心道。
不就是姓善嘛…等等?本姓…本姓单?
戚扬不禁眯了眼,瞧着那远去的善子夫,口中喃喃道。
“单家…余孽…”
…
……
另外一边,张秦忆自轿辇掀开了帘子,看向那善子夫问道。
“不知将军何日送我入京呢?”
“陛下有旨,但凡接到庚申公,着令速行,即刻启程…”
“如此,这一路倒是要劳烦善将军了…”
“职责所在,庚申公不必挂怀…”
张秦忆将帘子挂起,从那果盘里拿出了一个苹果,递给了那善子夫,说道。
“将军与那戚扬有私仇?”
善子夫瞥了眼那苹果,看着那庚申公,翁声说道。
“我等不会投毒的,庚申公尽可以放心用食…”
张秦忆额角一抽,瞥了眼那善子夫,心道。
这沙场的人都这般谨慎不成…
“却不知将军以为我会投毒不成?”
“…………”
见那善子夫还是不接,张秦忆便直接丢了过去。
“将军不想说便算了…小子不过是闲惯了,想寻个人聊天而已…”
“马上便到邺城了…届时,庚申公可自去饮酒饮宴…”
”哦?你们也不怕我跑了?”
“我等遵了长公主口谕,要好生照顾庚申公,不可责骂虐待…”
见那善子夫跟背书一般说话,张秦忆顿时没了兴致,只叹道。
“人都道你是什么阴狠毒辣的杀人狂魔,我怎地看你颇为憨傻无趣…”
那善子夫也不接话,只是擦了擦手中苹果,啃了起来…
张秦忆也不自讨没趣,便下了帘子,心中想道。
长公主…太上皇…陛下…呵呵,这北旻朝堂,倒是…
意趣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