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张聿之挣扎着从那床榻之上起来了…
这一夜睡得,不仅半夜打雷下了大雨,还总听见那李长风打呼噜的声响…
张聿之只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昨夜也不知是什么时辰阖上了双眼…
这会儿还听着那门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正是恍神间,却感觉身上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他揉了揉眼仔细看去,却见那小苏媚娘以一种奇异的姿势趴在他腿上…
md,我说怎么一早起来腿就没知觉了!
张聿之强忍着腿部回血后的酸爽感,一手把那小苏媚娘拎了起来,只是刚巧把那小姑娘惊醒了!
可是那小苏媚娘却并没有丝毫刚睡醒的懵懂之感,只是半塌着眼睛,舔了舔嘴唇,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除开她那小小的身子和被挖去一只眼睛半张脸干了血泪的可怕模样的话…)
张聿之眼眸忽闪,只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将那小苏媚娘拎到一旁,自顾说道。
“什么睡相,在我腿上趴了一夜…”
这边张聿之自顾恢复着双腿的知觉,却听得门户外传来那李长风和周政的对话…
“周大人,下官找到一个锦盒,里面放着一个手帕,上面还绣着一首词…”
“哦?我看看?”
听到这对话,那小苏媚娘却是浑身一怔,立时光着脚下了地,边跑边喊道。
“放下!你们怎么随便翻人东西!!!”
那声音几乎是嘶吼了出来,着实将那外面二人吓了一跳!
这边屋子里,张聿之更是被吓得整个人呆住,沃日,这小姑娘怎么神经兮兮的…
这边那小苏媚娘怒气冲冲的光着脚跑了出来,丝毫不顾地上的血污和雨水,径直走到了那李长风和周政面前,将那手帕和锦盒夺过!
那周政看着这暴跳如雷的小姑娘,先是一怔,而后连忙说道。
“抱歉,苏姑娘,我等只是清理尸体的时候翻出来的…无意冒犯…”
那小苏媚娘将那手帕小心翼翼的放进锦盒内,冷眼看着这旁屋,里面整齐堆放着几具尸首…地面上还有许多脚印…
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说道。
“天也亮了,这么多尸首哪里弄得完,你们还是尽快走罢…”
此时,那周政忙问道。
“我等打算进城,最近都要配合边军焚烧尸首…”
“这个村子人烟寂寥,附近又没有什么果腹的去处,不如苏姑娘与我等一同进城,也省的这几日流离失所…你的眼睛也可以找太医治一下…”
那苏媚娘并未说话,只是紧紧抱着那个锦盒。
此时,那张聿之从门外进来,甩了甩伞上雨水,开口说道。
“最近我等都在准备东州的恢复事宜,她一个小姑娘懂什么,直接带上就好…”
那苏媚娘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摸着那个锦盒,好像里面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忽然,她开口说道。
“我跟你们走…反正这里也没个‘活人’…”
一旁的李长风松了一口气,拱手说道。
“小人方才无礼,无意拿苏姑娘东西,望苏姑娘体谅…”
那小苏媚娘也不说话,只是转身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张聿之看着那小姑娘一脸无甚所谓的样子,也不在意,只是凑到那周政旁边,靠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
“诶,致和兄,刚才是什么东西啊?这小妮子这么看重~”
周政见那苏媚娘走远,又看了看那张聿之,沉吟说道。
“是一方蓝锦手帕,上面用白线绣着一首词…”
“词的内容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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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七夕》
一霎烟花封玉树。寒露清风,展眼云天渡。
无奈当年情曲误。金门白玉蛛丝缚。
河汉漫天天不语。顾盼云深,喜鹊银桥筑。
千载多情殊作古。断肠人物风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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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聿之愣了愣,一脸操蛋的表情。
“情词?不是,这姑娘最多也就八九岁的年纪罢…”
“现在小孩儿都这么玩了嘛?”
“等等?!致和兄你再念一遍那首词?!”
周致和有些奇怪,便再说了一遍,开口问道。
“怎么了?这词有什么奇怪之处嘛?”
张聿之咽了咽口水,凝重说道。
“这词,是当今槐安侯在七夕时候所做…本不甚流传…也只有几个诗会同好知道…”
周政与那张聿之相顾无言,眼中都流露出些许凝重来…
槐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