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计,此话你都说二十年了,今日朕给你透个底,此生朕都不会调回曾子固,他太刚直,远离京都,戍守边关可行,若是回京,面对这些蝇营狗苟,他玩不转的,最后必然落下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朕是在保护他啊。”
“臣替曾子固,谢主隆恩。”
“别谢了,曾子固被朕亲判流放,他不骂朕昏君就是不错了,省省吧。”
“子固哪里明白圣心,老臣还是要代老友谢过陛下回护之情。”
“老三此去必然会接触到二十年前曾子固一事,这直臣就留给他吧,朕这辈子已经不需要以人为镜了。”
“陛下圣明。”林世平说道,
“别说好话哄朕,赶紧去把“放印案”处理完,给你家‘小子’擦擦屁股,让那‘小子’跟着靖王早点滚蛋,朕看见她一天天上蹿下跳就烦,合着朕就只有她一个能臣能用一样。”夏凌帝笑着屏退了林世平。
待林世平走后,夏凌帝一人坐在龙椅上喃喃自语:“狂风不终朝,暴雨不知夕”
祁月白出了宫,神色淡定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宫门,父皇所言之事,他却是答非所问,但帝王心术亦恐怖如斯,所有的事在他心里,如明镜。
只愿儋阳之行能顺利,也不知道林微之现在在干嘛,还是先将此事告知于她,再做打算。
话说林微之与纪施誉分开之后,心里还是惦记着曾子固的案子。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权力的更迭,宰辅的换任虽说只是寥寥数语,但其中伴随的必然是大量官员落马。
彼时夏凌帝也刚继位不久,为巩固皇权定是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大理寺的卷宗定然已是证据确凿铁案如山,可昔日发生的事只有亲历者才能道出其中原委。
林微之八卦之火此刻正熊熊燃烧,打算回家问问便宜老爹,二十年前曾子固一案详情。
刚走到林宅门口,就遇到了乘马车而归的林世平。
“徽之,我有事找你”
“父亲,我有事找你”
父女二人异口同声,二人见彼此如此有默契,相视而笑。
“那去书房吧”
再次异口同声,林世平哈哈一笑,吩咐小厮收好马车,便领着林微之前往书房。
点燃烛火,焚香煮茗。
林世平关窗闭门屏退下人,只留林微之一人在书房独下。
林微之见他如此神秘,再想到此时正是傍晚,父亲却穿着朝服从皇宫方向回家。
【难道宫里出了事?】
“林微之跪下节旨。”林世平从袖袋中拿出一卷圣旨说道。
林微之见状,慌忙跪下。
“凌帝夏二十三年召曰:夫克勤克检之家林氏子弟徽之,守法奉公、志行端淳、才由敏裕,以通议大夫之身不畏强权,巧破印钱一案,见微知着。振律法于朝纲,还黎民以安康。故朝廷举有功之臣,酌晋林氏徽之为正四品江南道巡查使,持节代天巡视江南道之民生,督江南江北两道之吏治。帝勉曰节杖权柄可先斩后奏,欺良怕恶之辈当雷厉风行,凡亲民之吏悉心用慎,帝心简在望尔马到功成。”
听到圣旨,这就,升官了?林微之心中疑虑颇多。
【皇帝这就让我去江南道当钦差了?还先斩后奏?这么有牌面?】
正当林微之yy江南水乡之美,系统突然发言。
系统:【叮!鉴于宿主官至四品,正式成为大夏王朝正四品级。现在系统将进行全面升级,升级完成前系统所有功能暂停使用。】
【什么?升级?一点预兆都不给吗?还关闭功能,那我还怎么吃瓜,你想要我的命就直说,信不信我马上找根面条上吊,找块豆腐撞死。】
系统:【鉴于宿主太过弱鸡,系统将提供升级完成后新功能提前体验服务,现开放好感度查询服务,宿主可扫描目之所及之人查询其对宿主的好感度,好感度从0-100为数,例:0为陌生,100为生死相依,-100为恨之入骨。】
【等等,你说谁是弱鸡,小心我告你诽谤,咦?好感度查询,这是什么东东?】
林微之正在识海中与坑爹的系统掰扯,林世平一声轻咳将林微之又拉了回来。
【系统查询老爹对我的好感度】
系统:【林世平对林微之好感度:60(关爱有加)】
【老爹竟然有60的好感度,我一直以为有20-30就不错了,看来老爹这个闷葫芦也不是那么可恶嘛】
“咳……咳……”林世平又咳了两声:“接圣旨,开什么小差。”
林微之见状,低着头说道:“臣林微之接旨,叩谢圣恩。”
“圣旨也宣了,你刚刚说有事找为父,何事?”林世平将圣旨交于林微之,问道。
林微之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灰说道:“嗐,还不是二十年前河道衙门那个曾子固的事”
“哦,你从何处听来曾子固?”
“今日查印子钱一案,我在街上听闻盐价上涨,欲问其由,又听闻京城外涌入大批难民,得知难民从儋阳郡下几个县来,遂又听闻二十年前发生在儋阳的案子。”
“多方打听之下,方才得知曾子固一事,不过我可知道,这曾子固跟爹有莫大关系,此番皇上下旨,命我前往南下巡游,我猜测,跟这件事有关联,爹不如跟我好生讲讲呗。”
林微之将圣旨收至袖中装好,便开始询问林世平曾子固一事。
知道她有系统可询,林世平任由她胡诌,也不拆穿,叹了口气,才娓娓道来。
“也好,曾子固一事与你此次巡视江南道确实存在很大的关系,为父就跟你讲讲吧”
“等等,皇上为何会突然让我去巡视江南道呢?”林微之问道。
“为父也是刚刚从陛下那里得知,儋阳出事了。”
“儋阳?皇上知晓儋阳郡难民一事了?”林微之问道。
【我还说写折子上奏,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啊,哼,抢我功劳,小人。】
听到她心声,林世平低咳一声,方才说来。
“嗯,为父同你说说你此番前去的地方,儋阳乃是我朝江南道下辖的一个郡,此郡治下五个县城,分别是淮县、瓮县、吉水县、安平县和郡州府所在地儋阳县。”
“儋阳五县不事农桑全是盐碱地,乃是我朝南方最大的食盐生产加工产地,全郡百姓皆以晒盐为生以供给天下之盐。”
“可如今儋阳五县全被洪水淹没,盐田全毁,难民流离失所,如此大事朝廷竟是毫无知情,可见江南道已经乱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