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并不是老碑王来了,而是很久没有活动的护法二仙,还有黄天龙。
我先是和他们问了好,接着等待片刻后,脑子里出现一个浑浊的画面。
其实这几年的磨练,让我也找到了一些窍门,就比如这次,护法二仙和黄天龙来,必然是地府和黄家的事,正所谓谁家事谁来办,得心应手。
果然,这次的事情和我想的差不多,我脑袋里画面慢慢变得不再浑浊,我先是看见屋里的老爷子,他在大黄纸上坐着,只是身体有些僵硬,且嘴角都是沫子。
接下来再去看,画风突变,原本坐在那里的老爷子,赫然变成了一只黑鼻头白爪子的黄仙儿,正在冲我龇牙。
看到这里,不用多说我心里就明白了,然后我开口说:“我找到原因了,只是有点麻烦。”
这家人也是懂规矩的,不说没用的废话,直奔主题。
何仁亮一听就说,“老仙儿是啥原因,我们不怕麻烦,只要能解决我们全力配合,让我爹少遭点罪吧。”
我此时仙家在身,摇晃着身躯,对他说:“你家曾得罪过一名黄仙儿,待会你们配合好,我劝劝它在说,如有要求咱们照做就是。”
何仁亮又说:“老仙儿,敢问你是哪位仙家,一定帮帮我们家,不论对错我们一定照做。”
我扬了扬头道:“黄家二排教主黄天龙,要论这事没有比我更适合的。”
何仁亮继续说:“那辛苦老仙儿了,就是不知道我爹还能扛多久,这外边的灵棚还搭不搭。”
我没有直接回他,而是仰头张望了一圈,只见屋顶围绕着一团黑气,准确来说应该是死气。
便开口对他说:“灵棚别拆继续搭。”
这时,旁边有个人跟着插话,“人都活了还搭灵棚干什么,是不是准备的早了点,这事还用提前营造气氛嘛?”
我这时仙家还没走,开口对这个路人大哥说:“我让搭就搭,要不你来给看?”
这回他也不吱声了,而是张罗搭灵棚去了。
不过这一家人缘是真的好,话说红事不请不到,白事不请自来。
人是越聚越多,没多久灵棚就搭建好了。
在这个空档时间,何仁亮把我带进了老爷子屋里,老爷子瘦的皮包骨,眼珠子塌陷,只有一口气在吊着,但是他坐着笔直,场面有些瘆人。
说实话,这个时候的我,对这些事已经免疫了,并没有最初那样害怕,只是每个人咽气的时候,我从来不看。
我先是走到老爷子身前,拿起他的手腕,三根手指放了上去。
这也是出马弟子基本的技能了,摸脉。
但是这个摸脉又和中医不同,中医讲究寸关尺三部九侯,又分左手心肝肾、右手肺脾命,再根据脉搏的浮、沉、迟、数、缓、急、滑、涩......以此来确定一个人的病症。
而出马弟子则不同。
说白了,出马仙摸脉是仙儿去摸,而不是人,只需凭借仙家给你的感应,把准确的信息传递出来。
当然,出马弟子摸脉有一套独有的口诀,是这样说的。
“寸关尺天地人,寸尺当为胡黄将,关脉则是有鬼藏,尺脉横跳胡家在,寸脉横跳为老黄,关脉横跳为五鬼,里里外外细端详。”
“关脉里拜门槛鬼,关脉外拜门外藏,男的如同棒槌走,女的如同水珠淌,寸尺里拜必有恩,外拜则要闹翻堂,断脉横冲来乱撞,家里必定乱营堂。”
还有一点,除了寸关尺外,在手腕深处还有一根脉,我管这根脉叫仙脉,每次断事的时候,我都会去找到他,可以说,百试百灵。
也有部分出马弟子摸手指关节,这便涉及仙家法门和弟子的悟性了,不论怎么做都是对的,只要自己能领悟就好。
而此时,我刚刚搭上老爷子手腕,便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弹开。
我又试了一次,嘴里还说着劝解的话,这次那种情况没有出现,但老爷子的脉象紊乱,飕飕飕的极快。
如果要用车速来比喻,最起码每小时一百八十公里。
接下来,我伸手去抓老爷子的小臂,之后在去摸他的颈部,这也是摸脉的一种,俗称抓脉。
很少有人会这样做,我也不清楚咋回事,自打第一次接触老人,我莫名奇妙就会了。
然后我又摸了摸他的体温,除了心脏处还有温度,其他地方都是冰冷的。
其实,我做这些就是想确定他的一个状态,以此来判断他还能活多久。
这倒不是我不信老仙儿,如果不信就不会让人去搭灵棚了。
我是要用更多的方式去判断,这样准确性更高。
这就跟看事先看香火,看八字、摸脉、在结合仙家的意思,最后说出结果是一样的道理。
因为只有细心的人,才不会栽大跟头,更不会损了仙家的道行。
我正在上下摸的时候,耳朵突然嗡鸣一声,接着传来一段话。
“别摸了,有我们在你慌啥?”
我快速闭上双眼,是我的二位地府护法站在身后,说话的正是苏武。
我尴尬着说:“我不是想锻炼一下吗,谁会不如自己会呀。”
苏武笑呵呵的,然后对我说:“恩,不错不错有长进,老碑王真没选错人,你现在只需要把那个黄仙儿解决掉,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这个我知道,但那个黄仙儿也不是善茬,不然黄天龙不会亲自前来。”
我说这话真不假,老头已经咽气一个小时了,他能将魂儿拽回来,就这一点也不能小视他。
更何况,那个黄仙儿不是很配合,就让老头儿直挺挺坐着。
苏武想了想,道:“他不是善茬,你就是善茬呀,他要不听话咱就多叫点人,我就不信它有多抗揍。“
我......
然后他又说:“老头儿本该未时走的,现在天魂命魂都走了,只有地魂在身上,你想想办法,不行就上点手段。”
看他说话的气势,相信只要我同意,他自己都能冲过去和黄仙儿干一架。
平时看他嘻嘻哈哈的挺好,没想到还是个急脾气,于是我对他说:“不行,咱们出马仙儿要以理服人,我还是先和他聊聊再说。”
随后,我点燃一支烟坐在老爷子对面。
也可以说我是坐在黄仙儿对面,因为老爷子命魂已去,说句死人都不为过,现在就是黄仙儿掌控他的身体。
我看着那个黄仙儿,也顾不得周围多少人,不自觉地说起萨满语。
我自顾自的说,无非就是一些劝解的话,好半天后才停下来。
再看对面老爷子满嘴白沫向外喷,别人不懂我却知道,这是黄仙儿在回复我。
其实,还是那句话,萨满语也好上方语也罢!都是交流的一种语言,并不是一无用处。
之后,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