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染染顺着他视线一看,目光所及,又是那张靠窗的美人榻。
再看狗皇帝,已经大摇大摆地往她内室走。
顿时她就明白狗皇帝意思了。
可她就不明白了。
既然都决定不睡她,为什么还非要睡她的床!
他回他自个的地盘睡不香么?
一间偌大的内室里因为隔着屏风,间隔成两个空间。
戚染染坐在美人榻上敲敲膝盖,彩月在一旁伺候。
“娘娘,这是怎么了?”
彩月不明白,皇上和娘娘不是应该一起睡么?为什么现在还要分开?
戚染染用手帕擦擦脸,伸直了腿拉伸一下。
顺便提醒,“彩月啊,把你期待的眼神收一下,什么都不会发生。”
就现在的情况看来,狗皇帝还是可以的。
可是,彩月很忧心。
压低了声音,悄悄问,“娘娘,您该不会又惹皇上生气了吧。”
戚染染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懂。
但看狗皇帝的表情挺正常的啊。
再说,他要是生气不应该是直接甩袖子气哼哼地走人?
可狗皇帝刚才破天荒地扶了她一把。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气的模样啊!
戚染染翘着二郎腿想了半天,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来。
唉。
费脑子猜别人心思这件事太难了,她做不来。
不过,她有直觉,狗皇帝没有生气。
因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戚染染看明白了。
狗皇帝虽然狗,但能听进去人话。
典型的睿智型。
虽然有时候有些小冲动,但好好讲道理的话能行得通。
否则,她刚才也不会在他面前说那些话了。
打个哈欠,伸伸懒腰。
不行了。
她真是一动脑子就犯困。
尤其是在危机解除后。
戚染染挥挥手说再见,“彩月啊,早点睡觉吧,大晚上的不适合想复杂的事儿。”
彩月:“……”
好吧,只要娘娘能想的开,一切都行。
**
夜色深深又深深。
空气中静悄悄,树影在随着暖风微微晃动,落在宫内高墙,落在窗前。
宇文宸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觉。
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显然,是某人已经睡着了。
有这个认知的宇文宸不觉苦笑一声。
她的一番话,搅得他心绪不宁,她却是丝毫不受影响地憨憨入眠。
起身,坐在床边,视线看向了屏风那侧。
方才,她的话,让他不由勾起了许多回忆。
他……想到了从未见过面的生母。
这是他尚且为皇子时听到宫人偶然说起的。
说他的母亲只是个卑微的乐人,偶然的机遇才遇到了父皇。
可因为身份卑微,即便受了宠幸,在后宫中还要处处受人针对。
直到他出生,这才被赐了才人的位份。
可生下他没过几日,他的生母就故去。
那时,父皇身体抱恙,接连病了一段时间。
北虞国内还出现了罕见的大旱,难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
而在他百日时,北虞国内竟然还起了疫情。
灾祸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
自此后,宫里就传出他克父克母,寡绝亲缘,身负天煞孤星命格的流言。
而他,从此不被父皇待见,更不被人尊重。
甚至,在父皇在位时,就让他成为一颗弃子,将他放居别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