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尚书看来,柳婉柔这个女儿算是成了最无用的累赘。
得罪了戚家,连同着将太后和陈家也得罪了。
还敢公然指责他!
这样的人,多一天留在府上,都是多一天祸害。
于仕途,于柳家无益的女儿,又有忤逆的心思,心养不熟,还不如当没了这个女儿。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送出去。
将来若真是有什么变故,也好提前摆脱关系。
钱氏见柳尚书面色坚决,不再坚持,只得说,“是。”
可即便再此时,她仍不忘贤良淑德。
施施然徐徐出声,
“老爷放心,妾身会让人将京郊院子收拾出来,
让婉柔安心养病。”
柳尚书喝着茶不再接话。
钱氏重新在位置上坐下。
得了喜事,心中好生欢喜。
她更是明白,老爷如今这意思,是打定了主意,不再管柳婉柔。
那对她来说,真是再好不过。
既然老爷不过问,那些所谓的脸面也无需再装。
等会儿叫人将人送走即可。
柳尚书又坐了坐,嘴上推说,
“今日有些乏了,先去歇着了。”
钱氏面上的笑容有些僵,随即加深了些笑容,
“是。”
起身恭送人离开。
待到人走后,钱氏起身,看着柳尚书往后院去,心中冷冷的。
说什么乏了,还不是急着去后院找香兰。
这天都还没黑透呢。
不过,这也没什么了。
能先解决柳婉柔这个麻烦,也是不错。
另一边,云岚见自家小姐一直高烧不退,不肯放弃地再去求人开门。
可没拍几下门,门就被打开了。
云岚以为是有了可以出去的机会,眼含希冀,赶紧求人,
“大小姐病了,快去请大夫吧。”
可那些打开院门的人却看都不看她。
几个粗使婆子进了屋,直接就把柳婉柔从床上拽了起来。
云岚见状,过去将人护住,
“你们这是做什么!
怎么能对大小姐动手。”
对方人多势众,见云岚反抗,顺便将人给拦住。
带头的婆子面上带着应付的笑,一抄手,说明了来意,
“老爷发了话,送大小姐去京郊院子上养病,
咱们也是奉了旨意,请大小姐过去。”
“搬出去?这怎么可以!”云岚惊叫,“大小姐还病着,不请大夫来就算了,怎么能再搬出去!”
带头的懒得废话,直接下了命令,
“哪来那么多废话,这是老爷的意思,难不成你还要忤逆老爷的话?
一个个的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大小姐出府。”
嘴上的话说得好听,可实际上却是生拉硬拽。
云岚不肯,一边挣扎,一边喊话,
“老爷在哪,我不信老爷这么狠心,我要去见老爷。”
云岚奋力挣扎着,好不容易逃脱起身要往外跑。
可没等她跑两步,又被人给押下。
带头的粗使婆子没怒,但嘴上也没说出好听的话,
“云岚姑娘,叫你一声姑娘,是因着你是在大小姐身边伺候的人,
自然得将情面多给你几分,
可咱们给,你也得要不是,
咱们今天过来就是奉了老爷的意思,你现在闹着要去找老爷算怎么回事?
岂不是让老爷以为是我们办事不利。
再者,今日老爷新纳了姨娘,如今正是忙着,
你去找老爷,不合适。”
说完,朝另几个人喊了话,
“别看了,趁着天还没黑透,赶紧请大小姐和云兰姑娘出府吧。”
说完,几个人上前,不管不顾的将人拖出去,从后门给送了出去。
云岚还能挣扎,可柳婉柔却没有挣扎的能力。
自从柳婉柔被打关进院里后,就有了发热的症状。
然后就变成高烧不退,意识一直浑浑噩噩。
如今被人推搡,又被驱赶,只能被迫被人拖拽。
明明都是妇人,但用起力气来,力道一点都不小。
云岚想要再争,可那些人已经先下手为强,将她的嘴堵上,赶着上了马车。
众人架着马车,约莫过了一刻钟,晃晃悠悠就到了京郊。
马车停下,车帘被掀开,然后就将云岚和柳婉柔赶下了马车。
顺便把堵在云岚嘴上的布扯开。
“这就到了,云岚姑娘就陪着大小姐在此养病吧。”
云岚一看,门是打开的,但里面的破败一眼就能看到。
没一点住过人的迹象,房顶还是破的。
云岚据理力争,
“连府上下人住的地方都比这里强,
你们又不打扫,这里怎么能住人!”
带头的粗使婆子不服,
“云岚姑娘,你怎么说就不合适了,
你都没往里面去,怎么就知道不能住人了!”
云岚:“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这里能不能住人,难道你没数么!”
柳婉柔听着争执,喘息艰难,面色青白,气若游丝,
“算了,就……就这样吧……”
云岚听到柳婉柔的话,红着眼眶,不再争,只到了人身边。
带头的粗使婆子见状笑笑,福了福身,嘴上说得客气,
“既是如此,我等就先回去了。”
临走时,见到云岚身上戴的东西,临时起念,先动了手,
“云岚姑娘,大小姐要在这边养病,这些东西是用不得了,
既是如此,还是由我等带回去吧。”
说完,就来搜簪子,耳坠之类的穿戴。
云岚见她们动手来抢身上的东西,惊呼,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
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们还要将东西抢走,
这让我们怎么过活!”
带头的婆子手上的力气大,一脸尖酸,
“云岚姑娘,这话儿说的就不对了,
开头的时候,我已经说了,这是老爷的意思,
院子是老爷名下的院子,
大小姐也是老爷说要送来的,
咱们都是一个府里头的奴才,都得听老爷的话,
你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埋怨老爷不管大小姐?”
说完一声冷哼,
“做奴婢的,在背后议论家主,按着家法,是该挨打的。”
云岚着急,“你……”
粗使婆子将她的手推去一旁,悻悻一笑,眼尾一扫,将人的落魄看在眼里,
“都是为奴为婢的人,何苦互相为难呢。
要依着我的意思,你也别再说这些了,
看顾好大小姐才是最紧要的。”